翌日回门,孙砚倒是陪着她了,对着温母温声询问孙家时,她还怕温母找孙砚麻烦,这些事情都按下不提,还不让身边的人提。
如今轮到楚云梨,就再没有替他们隐瞒这些的道理。
闻言,温母神情慎重起来,“他们相依为命几年,感情不同,担忧也是有的。至于为难你……你本就是低嫁,再加上她是寡嫂,她要是不把你的风头按下来,怕以后日子难过。”
看温母神情,丝毫都没有往私情的方向想,还觉得吴氏为难她正常。
也对,正常人谁也不会想到这种关系居然还能勾搭。
温母想起什么,问道,“你不会真去下厨了吧?”说着就要拉她的手来看。
楚云梨哭笑不得,“当然没有!我让厨娘做。她还说让我做,当时我就说了,爹娘养我十几年,我就是要亲手做饭,也是先做给你和爹吃。”
听了这话,温母嘴角笑容加深,白她一眼,笑道,“滑头。”
楚云梨义正言辞,“本来就是,你们养我十几年没让我下过一次厨,到了孙家反倒要下厨,嫁了人反倒不如在家,那我还嫁人做什么?留在家里一辈子岂不是更好?”
“胡说。”温母假意斥道,又语重心长,“脾气别这么硬,你刚进门,和姑爷的感情浅薄,不如姑爷和他嫂嫂相依为命的感情深,真要闹起来还是你吃亏,我怕你伤心。”
林氏端着点心进门,“可算是出锅了,如意,快来尝尝,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楚云梨在温家很放松,温父严厉却慈爱,温大哥对她只有宠的。
到了午后,回到孙家时,天色还早,远远的看到孙家大门口有马车停着,温如意的记忆中,是认识这架马车的,这里头的人是桐城中做酒楼生意的于家三少爷,他会守在这里,却是因为对吴氏有意的缘故。
当日他去外面接货物的时候遇上劫匪,自己跑丢了还伤了腿,刚好遇上孙砚和吴氏进城,就顺便带了他回来。那之后他就对吴氏有意,经常上门,不过大半都见不到人。
楚云梨从马车中下来,没打算和他打招呼,毕竟对吴氏有意,吴氏让他做事就没有拒绝的,约等于就是她仇人了。
正准备进门,就听到有沉稳的男子声音,“是孙夫人吗?”
楚云梨回身,“你有何事?”
于则幸对着她拱手,“我想见孙大夫人,劳烦你帮我通告……”
“门房呢?”楚云梨直接问。
于则幸有点尴尬,“他们不肯帮我通报。”
楚云梨扬眉,“既然是不肯帮你,那就是我嫂嫂有吩咐。长嫂如母,我才刚进门,不敢忤逆嫂嫂的意思,三少爷,你如此太为难我了。”
说完,转身进门,与其说于则幸让她通报,不如说是他想要让她知道他对吴氏有心,想要试探一下她的想法。
她先去了孙砚的院子,自她走后就再没有醒,吴氏让丫鬟给他喂药也没能灌进去,更别提喝汤了,看到她进院子,吴氏忙道,“如意,你可算回来了。赶紧……”
丫鬟端着药碗和参汤的碗递到了她的面前,楚云梨无言,丫鬟不敢如她一般粗暴,自然喂不进去,吴氏还真就心安理得让她去喂。
其实在楚云梨看来,吴氏还真没有那么忌讳,如果这家中没有人能喂,相信她也愿意去喂,只是如今有楚云梨愿意犯险,她就退了。
楚云梨接过托盘,道,“嫂嫂,外头于少爷还在,还让我给你通报来着。”
吴氏的脸红了下,“不用理他。”
“嫂嫂,其实见见也无妨,于少爷那样子似乎挺有心的。”楚云梨随口道,“反正你还年轻,大哥已经去了四年了,孙家也没要你一定帮他守着呀!”
“胡说!”吴氏有些恼了,“我嫁不嫁轮得到你说?”
楚云梨无奈道,“我也是好心,孙家就我们几人,我相信老爷也不会要你守着的。”
吴氏催促,“快点喂药去。”
大半天过去,孙砚的额头一样烫手,边上丫鬟不停地将湿帕子给他换上,也很快就热了。楚云梨先喂了药,又喂了参汤。
她喂药时,那个给孙砚额头换帕子的丫鬟始终没有离开,楚云梨放下碗,见她规矩站在一旁,但眼神里满是担忧的看着床上的人,楚云梨仔细看了看床上的孙砚,虽然面色苍白,但五官硬朗俊秀,确实长得好,难怪丫鬟动心。
要不是长得好,温如意也不会非君不嫁了。
楚云梨看着她,道,“这么热下去不行,会把人热坏的,把老爷衣衫脱了,然后拿帕子擦全身,应该会降热。”
丫鬟的脸顿时羞得通红,低低道,“但是奴婢还未许人家,当初老爷说过给奴婢做主找个合适的夫家的。若是照夫人的话做了,奴婢……”
楚云梨上下打量她,长相清秀,但肌肤白皙,她的手指细嫩如葱,不像是干粗活的,问道,“你以前在哪里伺候?”
丫鬟跪了下去,“奴婢冬烟,父亲是个穷秀才,于半年前病逝,卖身葬父时被老爷带回来的,一直都在针线房。今日缺个贴身伺候老爷的丫鬟,奴婢顶了同屋生病的姐妹,自愿来伺候老爷的。”
很聪明,既说了孙砚要帮她找婆家,又表明自己喜欢主子。楚云梨嘴角隐隐勾了起来,看了一眼屋檐下等着的吴氏,道,“你喜欢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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