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母皱眉,“我是他娘,他敢怎么对我?”
楚云梨点点头,不与她细说,转身出门。
刚出门就被何氏一把拉入了三房的屋中。她飞快栓上门,上下打量楚云梨,满脸疑惑。
“三婶这是做什么?”楚云梨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这样审视的目光是她最讨厌的。
何氏指了指外面,“你认识古爷?你们之间什么关系?”
“没关系。”楚云梨转身开门。
“不可能!”何氏按住门栓,“不说清楚,你不许出去。”
楚云梨收回手,问,“有没有关系,跟你有关系?”
何氏压低声音,“那一次你二婶骗你去破庙,你和他好了吧?对着自己的女人,他总会多几分耐心的。”
这人平时不说话,话一多起来就像是个神经病。
她抬手开门,何氏又按住,“话说,他有没有说何时娶你?你重孝在身,有得等了……就怕夜长梦多,毕竟古爷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认识的人多……啊……”
原来是楚云梨走到桌上拎起茶壶,对着她的头浇了下去。
“你有病啊!”何氏大叫。
“有病的人是你。”楚云梨一把将茶壶狠狠掼在地上,茶壶碎裂,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片,放在何氏的脖颈上,“他对我有耐心,确实啊,我们之间就是这种关系!”
她一用力,碎片划破肌肤,鲜血流出,何氏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楚云梨冷笑一声,把碎片一丢,“再胡说八道,我杀了你。”在这样蔽塞的村子里,有时候流言也能毁了一个姑娘。
地上的何氏控制不住的抖了抖,明显就是装死。
古爷一直等到了午后,肚子饿了,顿时不耐烦,抬起锄头拆了二房的两面墙,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到了晚上,干活的胡大有和胡三有回来,看到二房的屋子成了那样,问都没问。
一直到深意,一家三口才悄摸的回来,进门看到自己的房子,顿时大怒,“全都滚出来!”
根本没有人理会,胡二有一边收拾一边大骂,“房子被打成这样,你们居然也看着?还兄弟呢,根本靠不住。”
胡三有似笑非笑,大声道,“二哥,你这份狠劲倒是对着古爷去啊,对着我们发疯,不过是觉得我们不与你计较而已。”
兄弟两人正争执间,古爷又来了,这一回他带着刀,满眼满脸通红,一看就是喝了酒的。
看到这样的情形,谁敢出去?
胡二有磕头求饶,张氏带着胡保进也跪,根本没用,古爷让他们拿银子,喊了三遍之后,古爷再没了耐心,对着三人挥刀。
胡家院子里顿时响起了惊恐的尖叫声,惊破了宁静的春夜。
拿刀砍人,这可不是小事,胡大有和胡三有都有些着急,任谁都看得出这古爷此时的状态不对,是有些癫狂的。
胡三有分开篱笆院墙溜了出去,很快喊了村里人过来,院子里已经大片大片的血迹。
胡二有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张氏也在不远处,而胡保进不停地绕圈闪躲,看到大门口那么多人,飞快往门口跑去,“救命!”
门外的人一拥而上,死死把古爷摁住。
胡二有被砍中了脖颈,当场就没了性命,张氏还好,只是砍中了背,没有伤到要害,只是皮外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胡保进一点都没受伤,果真是……祸害遗千年。
以前古爷在村里也追过债,不过大部分人家都凑出来还上了。说白了,真要是成年人去赌,心里都有数,不会输得那么多。
胡保进不同,他下意识觉得无论输多少,都有人帮忙还。或者说他隐约知道胡母有多少银子。只是没想到后来会分家,而分家之后,大房和三房就算看着他死,也不愿拿出银子替他还债。
如今古爷拎着刀闯进人家开始杀人,这事情太过恶劣,今日是胡家,他是还不知道谁家。万一家中没那么多人,没人跑出去报信,岂不是全家都会被他杀死?
哪怕村里人不想与胡家来往,这时候也帮忙把古爷扭送去了镇长家中。且把此事在镇上传的沸沸扬扬。弄得镇长不得不把人送去县城法办。
如古爷这样的人,不查便罢,真查起来那绝对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而胡家这边,又办丧事。
一年不到,办了三回,还都是丧事,无论他们因为什么死的,都让人觉得胡家近来流年不利。
且这一回死的是胡二有,再加上最近春耕,家家都忙,丧事冷清得很,不过,胡大有兄弟两好歹帮着把人葬了。
真的只是普通下葬,棺材板薄薄的,法事没办,当日死了,翌日就埋进了土。
张氏养伤,因为没有银子,只是不干活而已,根本没上药包扎。
而地里呢,胡大有没日没夜的干,总算是把地种了,胡三有那边则请了何家人。二房的地就……张家那边来人劝说胡保进把地种了,到了秋日好歹有些收成不至于饿肚子,胡保进就一句话:我不会。
其实张家人来劝说,其实是想要帮忙,但没想到胡保进这样懒,干脆也不管了。后来还是张氏爬起来,去了张家一趟把人请来,没有翻地,就这么把种子下了,应该能有些收成。
日子还算平静,胡家人身上有重孝,平时并不出门,就这么过去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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