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的。”看到进门来的楚云梨,赵风眼神一转,捂着胸口,皱眉道,“我一费心思,胸口就疼,盈语说是以前落下的病根。这辈子大概都好不了。”
还真是张口就来。
见他皱眉,赵霖急了,“真难受啊?”一转眼看到门口站着的楚云梨,忙道,“盈语,快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楚云梨上前,扶着人到了边上的亭子里,似模似样的把脉,暗地里瞪他一眼,这是逼着她说谎。“没有大碍,就是他自己觉着不能累,累了就心慌。”
赵霖着急之下听得半懂不懂,不过没有大碍几个字他还是听明白了的,当下点点头,等到被两人送出门上了马车,恍然大悟。
什么叫他自己觉得自己不能累?
自己觉得?
还是懒!
不过看着小两口感情好,他也挺欣慰,不想领差事也算了。当初他想着他能多活几年就好,不贪心了。
反正就孙媳妇的那个差事,等闲人也代替不了,看在她救了几个皇子的份上,此生无忧了。一辈子顺顺当当的就行了,夫妻两人之间,管他靠着谁呢。
转眼到了夏日,夫妻两人愣是不回去住,这日午后,陈氏居然上门了。
当着京城众人的面,楚云梨还是不好把夫家的长辈拒之门外的,好生让人请了她进来。大半年不见,陈氏愈发苍老,精神却不错,看着修剪精巧的院子,其实比不上侯府的细致,却也别有一番景致。
把人请进门,丫鬟送上茶水,楚云梨端起茶杯,“祖母喝茶。”
陈氏看着她,半晌道,“你再不想承认,我也是你长辈。今日我上门,就是想要让你帮忙的。”
楚云梨唇角带一抹浅笑,低着头喝茶,不答。
“园儿已经十三,该是说亲的年纪了,”她顿了顿,“你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得守望相助,如今太子殿下储君之位稳固,若是园儿能进东宫,可保侯府百年无忧。”
野心倒是不小。
但若是一个聪慧的姑娘还行,就赵园这样任性的,怕是招灾回来还差不多。她虽然没有与这个姑娘经常相处,但偶尔一起用膳的时候发现,这姑娘比起辜盈语这个乡下来的姑娘还要霸道任性,不通俗物,认真教导还能扭回来,继续下去……和谁家有仇,就把这姑娘嫁过去,绝对没错,那就是个搅家的祸害。夫妻二人搬出来,其实也有她的原因在,三天两头的装病找存在感,谁受得了?
楚云梨不以为意,随口道,“那祖母想办法送她进去就是。”
“我探过太子妃的口风,她不太愿意。”陈氏叹口气,“你能不能从太子那边想想办法?”
“不能。”楚云梨一口回绝,“堂妹想要嫁人我管不着,想要嫁什么样的人家我也不会管,我不对她动手,已经是看在她无辜的份上,要是她再大上两岁,可没有如今的逍遥了。还有,今日之事,我会告诉祖父,由他定夺。”
陈氏气得面色铁青,“你当真不肯帮忙?你嫁入侯府,就是侯府的媳妇,一言一行所思所想都得为侯府着想。为了侯府百年安稳,不过就是你顺口一句话而已,你也不肯帮忙?”
“我救人得来的恩义,为何要用在侯府?”楚云梨不想再与她争辩,其实如今她几位皇子都救过,无论是谁上位,都不会慢待了她。“祖母年纪大了,还是安养天年为好,这些事情就别掺和了。”
楚云梨让人送客,还抽空和赵风回了一趟侯府,跟赵霖说了陈氏的意思。
赵霖当时就气得不轻,回头就把陈氏训了一顿。结果她完全不理会,照样上蹿下跳,还真让她给办成了。
赵园被太子纳为侍妾,不过一个月,就因为冲撞太子侧妃被打了一顿板子,因为伤势过重,眼看着就要没了命。东宫就让人把她送了回来。其实,赵园年纪还小,根本连太子的面都没见着。
赵园被送回来时满身是伤,赵霖特意让人请了楚云梨回去。
讲真,楚云梨是真不想救她,不过去看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这姑娘有趣,满屋子那么多人,她谁也不看,只盯着陈氏,那眼神阴森森的。
她改了主意,用了上好的伤药给她,不过两日就能勉强下床了。
然后,某日陈氏在去看她时,祖孙两人争执起来,争执间赵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扎入了陈氏的胸口,位置太准太深,根本来不及救。
陈氏满脸不可置信,捂着胸口,看着胸前的血迹晕开,又看看对面满脸恨意的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忍不住问,“为什么?”
话出口,她唇边已经有血迹流出,人渐渐地倒了下去。
“就是你害我!”赵园瞪着地上的人,还犹自觉得不够,想要继续扎她,边上的丫鬟终于反应过去,扑上去将她按到了地上。她趴在地上,又哭又笑,“你害我……我要报仇……”
胆敢对着祖母动手,一个月后,赵园病逝。听说是赵霖亲自吩咐人去办的。
陈氏没了,侯府闭门守孝,其实也就是赵霖不用每日去上朝,赵风本就无事,对他完全没影响,楚云梨这边呢,皇上特意下旨让她继续教导徒弟,说是教导医术是大善之事,就当是为死去的侯夫人积德了。
侯府的主子短短两年少了许多,楚云梨两人住在那边的宅子里,府中就只剩下赵霖和赵团。他狠下了心管教剩下的这个孙子,三年之后,还让他入武,去了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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