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顾自打开门走了出去,身后的南启再没有说话。
楚云梨却知道,哪怕没有证据,他们俩之间也不可能好好相处了。
随着婚期临近,每日都有客人到,关于南信的妻子的身份也流传了出来,说是小地方来的,早前救过南信的命,他违抗父命也非要娶的。
乍一听,和当初的孙如妘何其相似。
不同的大概就是南庄主答应娶她进门,而谢庄主则撒下弥天大谎,只为了和北安山庄联姻。
两相对比,谢长阑的做法就很惹人诟病了。并且,连娶了两家山庄的姑娘,最后还弄得一个跟人跑了,宁愿殉情也不回来。另一个……最近大家除了南家的婚事,议论最多的就是谢栎的两个美人当众大打出手的事。
要说过得好,那是真不太好。
谢栎成亲这些年来,就得了一个儿子还被生母带着常年住在卞城。听说他与兰夫人之间感情也并不算好,前几天还听说两人在园子里吵架来着。
很快到了大婚那日,宾客满堂,身份贵重些的客人都坐在大殿中,楚云梨也还真有一席之地,且位置还不低。最前面的左边是谢栎夫妻两人,右边是秦云南夫妻。是的,他也娶妻了的,就在南舞死了的第二年,他身边的妻子据说出身一般,不过长得好,乍一看和南舞颇为相似,看到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楚云梨的席位就在左边第二,也不知道是南家真认为她在江湖上有这么重的位置呢,还是故意把她放在这里让她难堪的。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看着南信和新娘子行完了礼,饭菜上桌后,她谁也不看,只和边上的谢继一起吃着饭菜,时不时母子两人吃着了好吃的,还互相分享。
比起母子两人的悠闲,边上的谢栎心情复杂多了,“如妘,你还生气吗?”
楚云梨根本不理会他们,专心吃饭,恰在此时,桌上端来了一碗汤,汤汁粘稠,跟血一般,只看的话是毫无食欲的,但盖子一打开,满室飘香。
“好香啊。”谢继赞道,伸手就去拿勺子。
楚云梨按住了他的手,“不能喝。”
谢继惊讶,不过还是乖乖的放下了勺子,继续啃手中的鸡腿。
本来左边这两桌暗中注意的人挺多,一是为了看戏,这谢栎的妻妾都放到一起,很可能会像上次那般打起来。二嘛,好多人都知道楚云梨是大夫,尤其是五年前靠着她施针才扛过药效的那些人,有那谨慎的人,每上一道菜,都会看看母子两人,等他们动筷子了才开始吃。
现在看到她不让儿子喝汤,当下就有好几个人不动了。也有好些人看着那诡异的红汤不敢喝。
南启却在此时站了起来,笑着道,“这是我上个月捉到的血鹿,大家都知道,血鹿是好东西,吃了可多十年内力,儿子成亲我高兴,特意让厨娘做了给众人尝尝。大家都试试……”话落,伸手一引。
主人家特意介绍的菜色,再加上还是南启亲自提的,就跟敬酒一样,就算是不想喝也得给他这个面子。
于是,哪怕不想喝的人,也抬手盛了一碗,有那见楚云梨没动的,自己不伸手,边上伺候的丫头却知机的上前盛了。
见有的人不动,且隐隐看楚云梨的动作,南启笑着问,“孙大夫,这好东西你怎么不吃?”
故意找茬!
这么多人里面,楚云梨就不信只她不喝。
一般身份不如主家的人被点名了,怎么也该给这个面子,但楚云梨偏不,浅笑道,“庄主见谅,我不喝这玩意儿……看起来太诡异了。今日南越山庄大喜,我们都是来道喜的,您总不能让我们非吃不想吃的东西吧?”
“……哈哈哈哈……”南启大笑,“不至于,是我太高兴了,这东西太好,不吃可惜了的。”
边上的谢栎低声道,“喝一点就行了,好歹是个意思。”
楚云梨直接起身,端着那碗汤直接送到了南启面前,“庄主,您面前都没有。总不能全给了客人吃,我这盆没动过。干脆大家以汤代酒,给南二公子道声喜,如何?”还示意边上的丫鬟给他盛汤。
底下坐着的人不说全部被楚云梨治过,三成的人还是有的。都愿意给她几分面子,当下附和,人一多,南启就下不来了。
他不动,底下人却已经端了汤站起来,无论之下,他也只得端起。
眼看着他没喝完,楚云梨笑道,“南庄主不喝完可不行。”
底下又有人起哄,南启狠瞪她一眼,只得抬手喝了。
谢栎拉她,“别闹了。”
楚云梨一把拂开他的手,起身看着众人,端着酒杯,朗声道,“五年前,景阳山庄大喜,那时候阴差阳错的,谢大公子之前就与我有了关系。刚好那时候我生孩子,想离开也不能……”
似乎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谢栎忙起身,“她喝醉了,说胡话呢,大家别听她的。”
“我看是你喝多了。”楚云梨推他一把,把他推回了椅子上,“今日我一滴酒没沾,清醒得很。”
“请大家认真听我一言,当初因为我,谢大公子和兰夫人之间闹出了许多不愉快,他们本应该是江湖上有名的贤伉俪……”
“当初我确实救了他,不过谢公子也收留了我们母子近一年,算是扯平了。从今往后,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之间……再无关系。还请大家给我做个见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