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
“不是我打击你,他以后是要入伍练兵的,你今日打得过他,不过是侥幸。”
褚风:“……不用告诉我实话。”
他就是个文弱的读书人,真打起来,也只有挨打的份。刚才是他打得太快,李朝文猝不及防。要不然,避开还是做得到的。
进了屋,就看到绚儿从窗户旁的椅子上下来,一看便知他方才是爬在椅子上看外头的动静。这会儿正襟危坐,正经得不得了。
“娘。”绚儿伸手一指沙盘,“画。”
楚云梨瞄了一眼,沙盘中就是一些歪歪扭扭的线条,她由衷赞,“画得很好。”
绚儿满意了,又看向褚风。
褚风:“很好!”
绚儿更加满意,兴致勃勃继续画。
腊月二十,李家大喜,因为和将军府搭上了关系,李朝文再娶,比当初他哥哥成亲时还要热闹。
楚云梨没去,她正忙着备年货,还要备嫁妆。
隔壁的那个小院子是褚风家,她找人去量了尺寸打家具,就和普通姑娘嫁人一般,别人有的她都有,她手中虽然有几十两银子,却也没有全部花在嫁妆上,反正过得去就行了。
嫁妆中规中矩,比她先前嫁人还要好一些,陆家那边送过来不少好毛料给她陪嫁。蛮城中毛料很多,但好料子价值也不便宜,看那些皮毛的成色,快赶上当初那些的嫁妆的价钱了。
不止如此,两位嫂子还三天两头的过来帮忙。
知道小姑子再嫁,她们挺高兴的。知道嫁给褚风后,就是惊喜了。
别的不说,家中的几个孩子以后找姑父开蒙……不算过分吧?
就算孩子没有读书的天分,家中和举人老爷扯上关系,也是一件好事啊。
因为这,她们对待楚云梨热情了不少。
过年那天,陆家兄弟二人特意过来接她们母子回去。
彼时褚风站在门口颇为不舍,“过完年咱们就定婚期,等到明年过年,你就是我家的人了,谁也接不着你。”
楚云梨:“……”不就一天!至于么?
陆家兄弟:“……”读书人都这样黏黏糊糊么?
不过,听到褚家要尽快完婚,兄弟二人还挺高兴。本来嘛,妹妹遇上这样的亲事,一日没完婚,他们都不放心,老觉得婚事有变。
陆家人挺多的,大人和孩子坐了满满一桌,过年是好日子,大家都挺高兴,颇为热闹。
大年初一,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
楚云梨本身住在娘家,等着午后回小院就是了。
四个孩子在门口的大街上玩得高兴,许多小孩子凑在一起,楚云梨靠在门框上看着。
“秋娘?”熟悉的女子声响在不远处。
楚云梨闻声望去,就见余清烟牵着孩子站在街旁,边上是她哥哥。
似乎是刚刚才被她哥哥接回来。
出嫁女回娘家,有的人家为表对姑娘的重视,娘家这边会让父兄去接。陆秋娘和余清烟认识不是一两天,以前陆家和余家很少去接人,没想到,今年的余家倒是让人去接了。
看到是她,楚云梨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收回视线,继续盯着对面的孩子。
余清烟的孩子两岁半,看到那边的热闹早已忍不住,她一松手,孩子就跑过去了,“最近你都不来找我了,真生我的气了?”
声音响在耳边,楚云梨侧头,就看到她略带忐忑的脸,反问,“难道我不该生气吗?”
“我们俩从小从小一起长大,是对方最好的朋友。也约定过一辈子做朋友。”余清烟一脸追忆,“到底是我对不住你,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可我还是想说,我做那些,确实是为了你好,李家容不下你,你早晚要离开,我说的话你容易听进去……”
楚云梨嗤笑,“所以你就收了他们的好处来劝说我?”
余清烟叹息,解释道,“李家动手打你本来就不对,就是我没拿好处,我也要劝你离开。”
这个解释,楚云梨是服气的。她收回视线,突然发觉余清烟身上有些不对劲,侧头仔细看去,见她的脖颈间有一圈青紫,像是被人掐的。
她有些意外,“你脖子怎么了?”
闻言,余清烟慌忙拉高衣领,“没事!”
楚云梨来了兴致,“你这就不对了,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以前我无论婆媳的事还是夫妻之间的事,我都告诉你了。可你呢,你说脖颈明明就是被掐了,为何不跟我说呢?”
余清烟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嘴硬道,“没什么好说的,都是银子闹的。过日子不就这些烦心事么!哪家夫妻不吵闹?”
“我跟你说,打人的男人要不得,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她回忆了一下余清烟义正言辞曾经劝陆秋娘的那些话,“你要是敢原谅,他就敢再打你!今日别回去了,就住在这里。他要不来接,不来给你老老实实认错并保证以后再不动手,你就别回去了。”
余清烟听着听着,哭不下去了。这些话听在耳中无比熟悉,都是曾经出自她口的话。她擦了眼睛,瞪着楚云梨,“你看我笑话?”
楚云梨摊手,“实话实说嘛。这样的男人,是真不能要!”
她一本正经,看不出是嘲讽还是真的劝说,余清烟也懒得分辨,悲从中来,“我和他之间还有孩子,哪儿是说和离就能离开的?孩子要是有了后娘,还不知道怎样受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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