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含笑摇头,“以为我拿了于家的方子,找我算账呢。”
事实上,楚云梨包子铺一开张,许多人都认为她是拿了于家的方子,因为此,好多人都不愿意过来试她这边味道。
这个很好自证,楚云梨能够做出来于家的味道,可于同喜是蒸不出她的味道的。
其实,好多人暗地里就等着于同喜过来找她麻烦呢。
可惜,大抵要让那些人失望了。
住在街上,就别想有秘密。楚云梨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到了第二天早上,好多人就都知道于同喜来过这边。并且,指责原配用他的方子,可在吃过两个包子后,灰溜溜地走了。
这证明什么?
证明陈春花压根儿就没用于家的方子,要不然,于同喜能饶了她?
接下来两天,楚云梨生意更好了些,基本上买过包子的人,都会成为回头客。
又是一日午后,含绣再次上门来,“你真没拿她的银子吗?”
楚云梨都不想理她,虽然她拿了含情的银子没错,可就凭她闹得陈春花家破人亡,还有牢狱之灾,又挨了那么多板子,还对她下哑药。桩桩件件加起来,拿她几百两银子,楚云梨是一点不亏心的,“你说我拿了,证据呢?没证据就别乱说话,那可是污蔑,要入罪的。”
含绣有些恼,“我都打听过了,你在搬出来之前,住了两晚上含情的屋子,你敢不敢对天发誓你没拿她的银子?”
“凭什么呢?”楚云梨扬眉。
含绣正色,“我只想帮她找回银子!”
楚云梨笑了,上下打量她,“说起来,曾经我有听含情说过,她还有一些银票放在姐妹处,不会就在你那里吧?”
闻言,含绣恼怒,“你胡说什么?”
楚云梨恍然,“没有吗?还是你本来就想私吞了她的银子?你追根究底,非要知道我买院子的银子从哪里来的,是不是怀疑这些银子是她的?你找这些银子,是为了她呢,还是为了你自己?”
含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承认,我去让她告你偷窃!”
“尽管去!”楚云梨挥挥手,“以后你别再来了。我家不做你的生意。”
翌日早上,楚云梨拎着食盒,再次去了狱中。
一个月不见,于福消瘦了许多,头发乱糟糟的,他身上的伤没有药,现在还没养好,趴在地上根本不能动,正值夏日,狱中闷热,他浑身都是苍蝇乱飞。
乍一看上去,还以为那人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团烂肉。
听到看守叫他,于福抬起头来,看到拎着食盒的楚云梨,惊喜道,“娘,您来看我了。”他的眼神落在食盒上拔不下来,“你给我带了什么?”
楚云梨走过去蹲下,鼻息间一股怪异难闻的味道,把包子拿出来一盘放在他面前,“慢慢吃。”
于福抓起包子狼吞虎咽,一口咬去大半个,噎得翻白眼,不过几息,一盘包子尽数吃完。
他又看向楚云梨的食盒,“娘,还有么?”
食盒是双层的,底下那层还没打开。来都来了,不可能只带一盘,肯定是有的。
楚云梨点头,“还有。”
“不过,我得看看含情去,这是她的!”
提起含情,于福眼中满是厌恶,“给她做什么?要不是她勾三搭四,我们家如今还好好的。赶紧给我,娘,你不来看我,我都一个月没吃肉了。”
曾经非卿不娶,这才多久?
楚云梨没动,看着他伸出的手,淡声道,“我们家会这样,不只是含情的错,罪魁祸首是你。如果你不让她进门,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这些事。”
于福呆住了。
“娘,你还怪我吗?我是你儿子,你不心疼我,却心疼一个贱女人?”于福趴在栏杆处,愤然道,“就算我做错了,也是你们教的!”
这话出来,楚云梨心里有些难受,堵堵的呼吸不畅,这是陈春花的情绪。
她确实后悔在公公婆婆溺爱于福时,迫于孝道没有出声阻止,再说,她整日在包子铺忙,根本没空和儿子相处。她肯定想过,要是自己接受孩子的教养,于福不一定会这样。
如果楚云梨能早来十年,肯定能把于福教好,可是,晚了就是晚了。面前这人连最基本的是非都分不清,出了事只会往别人身上推脱,毫无担当,就是个没良心的混账,回炉重造最好。
楚云梨把食盒放好,问,“你爹来看过你吗?”
于福颓然,“没有。”
“前几天他已经再娶,新妇就是意娘,他有坦白跟我说过,再娶就是为了生儿子。”楚云梨说着这些,看着面前的人,“当初你知道他外头有人,为何不告诉我?”
于福反问,“男人不都这样吗?”
楚云梨:“……”
她后悔了,就算想找含情,也不该跑到这里来,又辣眼睛又堵心。
楚云梨拎起食盒,“你好自为之吧。”
身后于福如何大喊大叫,后来看守过来呵斥,楚云梨都再没有回头。
含情抱膝坐在角落,看到楚云梨走近,她飞快到了栏杆门口,“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想住在这里了,这里有老鼠,有虫,还有虱子,我会疯的……呜呜呜……”
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她装的。”周氏凉凉道,“我看她适应得挺好,你别被她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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