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点到名的,都急忙出来解释,甚至指天发誓表示自己没有下毒,还有的人立刻就让家中孩子回去拿了,打算当众吃下去以示清白。
楚云梨本来以为林家又掺和了,没想到六户人家中没有他们。
林合满的母亲平时虽然爱说教了些,但也是个热心人,村里被她帮助过的人不少,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和人结下要命的仇怨?
因为她在村里和谁都关系好,等闲人也不敢和她呛呛,也就是楚云梨和她吵了几句。
如今她出了事,别说林合满,村里任何一个人站出来,都会怀疑是楚云梨动了手。
很明显,这事情就是冲着楚云梨来的。
而唯一和她有这么大仇怨的,也只有林家人。再有,就算她和林家没关系了,可两个孩子还是林家的子孙,如果她死了或者是出了事去坐牢,她的宅子和银子都是两个孩子的,而这两个孩子肯定会被接回林家。
换句话说,如果她死了,留下的这些东西都是林家的!
任何事情,如果查不到真相,只看最后谁得了好处,便可窥出一二。
此事有九成的可能是林家故意为之。剩下的那一成……就是意外。
那边知府大人一一盘问六户人家从选料到做馍馍到送出去,都是哪些人经手。边上师爷奋笔疾书,飞快把众人的供词记下。
全部审完一遍,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知府大人拿着供词皱眉,从头看到尾,他就没发现有疑点。而边上已经堆了好多笸箩,里面都装着今日收到的馍馍。
楚云梨站在一旁,从头听到尾,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这六户人家送出去的馍馍都是他们自己做自己送的,期间没有经过别人的手。
她看向了那堆笸箩,走过去一一看过,扫到一个笸箩中的馍馍时,她心里一动,伸手拿起:“这是谁家的?”
有妇人出来,疑惑道:“我家的,怎么了?你拿的这个,好像是合粮他娘送的。”
那边的林合满见状,两步上前:“我家也有个这样的。没有这么尖,但是大小差不多。”
像馍馍这种东西,每个人手法不同,做出来的也不一样。何氏做的就有点像窝窝头,像个包子一样有个尖,别人家的再相似,也多少有些微差异。
林合满跑去自家的笸箩里面翻找半天,愣是没找到。
而边上六户人家中有个妇人迟疑道:“我好像也有一个这种。我家做的都是圆的,我拿出去送的时候,猛不丁出现一个尖的,我还疑惑了一下。但是我以为是我婆婆做到最后没有面了才揉成这样的,也没多想,就给了林婶子……”
听到这话,楚云梨对着知府大人一礼,道:“大人有所不知,晕倒的这位婶子之前和我有过争执,许多人都认为是我下毒。但我确实没有,求大人明察。”
知府大人皱起眉:“你以前是林家妇,对吧?”
“对。”楚云梨坦然承认:“那时候我说,我小姑子想偷我的孩子去万府,只是没能找到证据。我们俩家算是结了仇。今日之事,针对我而来。在这村里,我唯一结仇的,也只有他们家了。现在这馍馍,我一看就知我前婆婆的手法。求大人明查。”
她再次相求,话也说得有理有据。知府大人沉吟,吩咐道:“林家人可在?如果不在,把他们家的人都叫过来。”
外头这么大的动静,林家其余人远远看着,何氏从头到尾都没露面。对于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来说,这很有些不寻常。
有大人的吩咐,林家人很快都被带了过来,大部分都一头雾水。
想要发作吧,又碍于知府大人在,只能勉强压下怒气。
他们虽然怕惹上官司,但真的惹上之后,其实也没那么怕,主要是他们什么都没做,自觉坦荡荡,根本不怕大人查。
林家的馍馍确实都是何氏揉的,也和方才楚云梨找出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林家其余人一问三不知,何氏也矢口否认。
主要是真正吃到了馍馍的人现在还昏迷不醒,林合满是个老实的,他看到过那个尖的馍馍,但又不敢肯定。
事情僵住了,知府大人也有些难办。
楚云梨眼神一转,看向村里人:“你们有谁知道我前婆婆最后一回去镇上和城里是哪天吗?有人跟她一起吗?你们知不知道她都逛了什么地方,买了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何氏顿时不满:“关你屁事!”
“当然关我的事。”楚云梨一脸严肃:“如今这我们做过的事都赖到我身上来了,这幕后投毒的人要么和婶子有仇,要么就是婶子受了我的牵连,这人想要把投毒的罪名按到我头上。我当然要帮着大人查清幕后主使。”
今日围在这里的人特别多,正月里天冷,几乎没人出门干活。这么大的动静,大家都到这里来看热闹了。
楚云梨扬声道:“大家若发现了疑点都可告诉我。只要于破案有用,我都会给谢礼。如果能直接指认凶手,我会付二两银子的酬劳。”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二两银子可不少了!
一时间,好多人都希望自己是知道真相的那个。议论声中,有个中年汉子迟疑着站了出来:“前天,弟妹坐我的牛车去镇上,说是去买一些糖好做馍馍。可回来的时候,她手头捏着两个纸包,一手捏一个,搬东西上牛车的时候要腾出手来,她也故意把两个纸包分开放,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一般人也不会买两包糖,就算买了,也不至于就分得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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