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如今身怀有孕,也不怕婆婆生气,扶着肚子转身就走。
贺厚道知道母亲这是气话,正想说两句呢。后头的丫鬟发话了:“公子,您扶着夫人吧,万一摔了可怎么办?”
贺夫人不喜欢听这话,斥道:“没规矩,胡说八道什么?”
她骂丫鬟只是顺口,贺厚道却听得胆战心惊。未妨母亲在骂人,得罪了后头的幕后主使,他急忙忙转身出去:“娘,我痛得厉害,稍后再来看你。”
路过楚云梨时,道:“还不跟上!”
儿子急匆匆跑了,贺夫人只觉得胸口痛。儿子这是连儿媳身边的丫头都要护着!
……
贺厚道很快追上了前面的柳慧,耐心解释:“你别生气,那只是我娘一厢情愿,我不会收别的女人,以后我都守着你。”
他算是看出来了,幕后的人就看不惯他纳妾,那她暂时不纳就是。等他找到了幕后的人,到时候……哼!
柳慧方才本来也没打算收下人,可她自己拒绝跟贺厚道亲自拒绝是不同的,这时候心情正好呢,又见他急忙忙追上来解释,心里就更美了:“我知道!所以我没怪你。”
夫妻俩你侬我侬,互相搀扶着回到院子里。
贺厚道又留在家里养了五六天的伤,这期间一直守着柳慧,哪也没去。
当然了,有那些想要找他的人还是会想方设法凑过来。比如,兰柔二位姨娘。
这俩人最近才织布,进步缓慢。织布是个耐心的活儿,得每一下双手使的力都一样重,才能织出平整的布料来。
虽然织不出好布,可两人天天在屋中捂着,白回来了不少。又因为柳慧有身孕,最近不太管隔壁院子的事,所以,二人并不操劳。不晒太阳加夜里睡得好,二人的气色养得不错,虽然还是一身素衣,但肌肤白了后,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贺厚道看到柔姨娘得第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楚云梨看的真真的,清咳一声:“公子,夫人好不容易睡着。可不能让不相干的人打扰了。”
贺厚道秒懂。
这是让他打发了这两人。
兰柔二位姨娘最近在楚云梨这儿吃了不少亏,现在也学乖了,并不与她争锋,只低着头做低落状:“听说公子受了伤,柔儿很是担忧,这才冒险过来探望。公子好好的,妾身也放心了。”
贺厚道已经好多天没有找别的女人,对于他这样好色的人来说,日子简直难熬。眼见柔姨娘想见好就收,贺厚道有些不甘心:“你最近织的不如何?我能去看看吗?”
柔姨娘:“……”
如果不是看织布,柔姨娘很乐意请他回去。
她织的布实在难看,可不敢让贺厚道看见。立刻拒绝:“妾身还没织好。”
贺厚道:“……”失算!
问错话了。
这两个女人都没有学过织布,不用问也知道织出来的布不会好看,怎么敢让他看呢?
他见楚云梨并不出声,又问兰姨娘:“听说你房中的月季开得不错,我能去看看吗?”
兰姨娘顿时满面娇羞,福身道:“当然可以,公子想看,妾身一定陪着你看。”
边上柔姨娘嫉妒得眼都红了。
贺厚道管不着,扶着兰姨娘纤细的腰肢就要出门,楚云梨清咳一声,提醒道:“公子,您的伤养好了之后,还要出门吗?”
贺厚道脚步立即顿住,面色难看无比,挥挥手道:“你们俩走吧,以后少来。”
兰柔二人实在想不明白,那丫头不过一句话,为何就能让贺厚道改主意。还以后少来……少来了,她们下半辈子怎么办?
二人面色难看地离开。
留下来的贺厚道面色也不好,不甘心道:“你就不能不告诉他吗?”
楚云梨叹息一声:“奴婢不敢拿祖母的性命玩笑。”她提议:“要不然,你把我送走?”
贺厚道哪里敢送??
那人可是直接说了的,不能把这丫头换了。
当时他说换了丫头就要贺厚道的命,贺厚道可不敢以身试险。
一辈子那么长,美人多的是。要是为了换个丫头丢了性命才真的是冤。
正烦躁呢,外面的随从来报:“有位寒公子上门想要见您。”
贺厚道浑身酸软,不想见人,问:“什么寒公子?”
他这么问,目的很简单,如果来头很大,需要贺家巴结的话,他别说这点伤,就是伤筋断骨断了腿,也会咬牙前去见面。
随从压低声音:“好像是京城来的。”
那得见一下!
贺厚道缓缓往外书房而去,临出门前,带上了楚云梨。
贺厚道认为自己以后得多带着这丫头,如果真碰上了那幕后的人,这丫头兴许会漏破绽。
前院书房中,身形高大的男子负手而立,脊背笔直,眉尾和眼角微扬,眼神凌厉,看起来就让人莫名不敢玩笑。
贺厚道看到这样的人,疑惑问:“寒公子从哪儿来?”
“京城!”寒峰言简意赅。
贺厚道许久没见到过这样冷淡的人,还是上门来的客人。他语气也冷淡下来:“寒公子有事?”
他从小学做生意,从来也不会当面下人面子,虽然心情不好,语气上却没带出来。
寒峰好像没听出他的不悦,直截了当:“我想买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