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没想耽搁,让人备马,打算即刻启程。
贺子风有些焦急:“我也去。”
北王看了看二人,低下头扒拉算珠。显然没想管这事。
贺子风眼神中满是担忧:“我不放心,我想陪着你。”
那就走吧。
楚云梨带了最好的护卫足有三十人,既然是剿匪,北王还吩咐了三百私兵。一行人浩浩荡荡打马离开,凡是主街上的人都亲眼所见。
北王府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大的动作,一时间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百姓还好,议论几句便罢,可对各大世家来说,王府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值得他们格外关注。于是,挺多下人去了王府偏门处。
……
一路疾驰,在第二日午后,一行人到了红叶山脚。
红叶山周围都是差不多高的大山,地势险要。不是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爬到别的山上去。
这里是北城边境,勉强算北王封地,再过去几十里,就是明国的枫城。护卫已经找到了熟悉地形的老农带着他们上山。
走到一个山坳处,老农不肯再上前,指着半山腰处的某个地方:“那些匪徒就住在那儿!”
看他模样,明显不想再往前。找着了地方,楚云梨也不为难他,打马走在最前。
贺子风这段时间跟着她经常打马进出城,他学东西快,还算跟得上,并没有拖后腿。
再往上几步,地势愈发陡峭,已经不能骑马,楚云梨翻身下马,带着人徒步往上,走过那片陡峭的崖壁,地势平坦起来。有一条足够二人并行的小道蜿蜒到密林深处,地上满是枯枝败叶。
楚云梨走在最前,眼观六路。隐约看到前面有屋舍时,后面官兵有些躁动,她却停下了脚步,掂起手边一块石头,对着路中间丢了过去。
石头落地,却直接没入了枯叶间,与此同时,周围簌簌声起,大树摇晃间,不大的银光在林子里穿梭,隐隐可见尖上不详的黑色汁液。地上也出现一个大坑,坑中匕首全部绑在树干上,纷纷朝上。天上落下好几个大网,周围好多比人粗的树干极速飞过。
后面的官兵怔住,再次面前的狼藉,很难想象这是刚才岁月静好的小道。
这么多的机关层层叠叠,如果他们不知情踏上去,定然死伤惨重。
边上护卫统领一直挺戒备,眼见周围安静下来,他才松了口气。回过神时,额头和脊背上都是冷汗。
王府的官兵和护卫与人对战,向来是真刀真枪。这样的机关之术,只是听说过。但那都是在战场上,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山寨中居然也有这样精通机关的人呢?
众人刚反应过来,从上而下冲出许多身着短打布衣的人,全都拿着大刀,一副悍不畏死的架势。
王府的官兵没看过机关,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冲过来,顿时就不懵了,不止没退,反而拔刀以比他们更狠的架势迎上,两边瞬间战做一团。
大概是王府官兵太厉害,前后不过一刻钟,劫匪就伤的伤,捆的捆。
也不是官兵手下留情,而是两边一交手,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些人是样子货。统领立刻就让他们手下留情。
楚云梨走到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汉子面前,这人伸手很是利落,方才和她过了好几招来着。
“五皇子呢?”
中年汉子别开头,语气不耐烦:“我不知你在说什么,败了就是败了,老是干这一行,脑袋早就不在了,不过是寄放在我头上而已,要杀便杀!”
楚云梨颔首:“不想活了啊!那简单……”她挥挥手:“全都杀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
愿意赴死的不过就那几人,大部分的人还是想挣扎一下的。一时间,众人都在扭动着求饶。
还有人大喊:“大当家,我儿子今年才三岁,我不想死……”
中年汉子闭了闭眼:“我带你们去。”
五皇子被关在靠近山顶的一个山洞中,双手反绑,嘴被堵住,身上华丽的衣裳早已经被扒下,就连内衫都换成了破烂的布衣,头上的玉冠已经不在,脚上连鞋都没有。若不是他一身冰肌雪肤,妥妥的就是一个乞丐。边上还有一个面白无须的三十多岁男人,长相颇秀气,应该是公公。
楚云梨站在山洞口看着主仆两人。
护卫有些疑惑,还是上前拔掉了五皇子口中的布,又帮他松了绑。
那个三十多岁男人口中的布一拿开,立刻尖声尖气道:“信都送出了三日,为何你们现在才来?”
“怀恩!”年轻男子斥道。
楚云梨挥挥手,让人把那个带路的大当家带下去,这才一脸疑惑:“信上说来人是五皇子,你们俩……哪个才是?”
事实上,这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已经不像男人,任谁都能猜到五皇子是谁。
那名怀恩的三十多岁男子翘起兰花指,一脸不悦:“你看不出来吗?”
楚云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道:“我从小就没出过北境,也没见过皇子。都说宫中的皇子养尊处优,肌肤养得比女子还白,你们俩都这么白,我怎么知道是谁?”
怀恩开口就要斥责,五皇子顾讯被解开绳子后,率先一礼:“多谢沅姐姐救命。”
挺能屈能伸的嘛!
如果换成养尊处优的皇子被人囚禁,又被人故意误认,只怕早就甩脸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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