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那还是夫妻吗?
眼见赵氏一脸正色,不像是玩笑,胡谯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要死可以,滚远一点。”赵氏冷笑:“我已经让人去衙门销我们俩的婚书了,从今往后,我们俩一刀两断,再无关系。当初你入我赵家时孑然一身,身上那身衣衫还是我让人给你送的。今日你也就此离开……当然了,如果你有骨气,就把这身衣衫也还我!”
胡谯:“……”这骨气不能有!
他不甘心就此离开:“夫人,这些都是误会,我能解释……”
他还要再说,却见街尾处一架马车转过来。胡谯怕让人看了笑话,立即就住了口,打算头马车过去之后再说。
可那马车,到了大门口时,却停了下来。
从里面走出一位面容白皙俊秀的年轻公子。
——正是李梅寒!
他下了马车,立刻就发现门口的不对劲,左右看了看,试探着问:“表哥,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灰?”
又跪又求又要寻死,没灰才奇怪呢。
他又看到了大门口的表嫂,眼圈通红时候哭过。立即道:“表哥,你惹表嫂生气了吗?都把人气哭了,这可是你的不对。快跟表嫂道歉!”
胡谯从善如流:“夫人,我错了,不该瞒着你。你打我骂我都可,千万别生闷气,万一气坏了身子,你自己难受。我也心疼。”
情话张口就来。
赵氏听在耳中,却再没了曾经的羞涩和欢喜。冷声道:“滚!”
又看向李梅寒:“李大人,你夫人在我府上,赶紧进门吧。”
赵氏说这些话时,语气都不太好。事实上,若不是碍于李梅寒是朝中官员,赵氏直接就要开骂了。
什么人呐?
没看她都烦成这样了么?
搞不清状况就在那和稀泥,当他自己是谁?
能够考中探花的人,当然不会是蠢人。李梅寒瞬间就发现了自己表嫂的不对劲……他会开口劝,是因为她知道这夫妻俩感情极好,偶尔吵架,也经不住表哥哄,很快就能和好。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李梅寒不再强求,微微一礼:“多谢表嫂帮我照顾内子。”
赵氏面色淡淡:“我跟胡谯已经和离,衙门那边兴许已经知道了,从今往后,别再喊我表嫂。”
李梅寒:“……”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表哥,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会哄人的男人,会把自己媳妇惹得这样生气。
……
楚云梨得知李梅寒到了,不紧不慢起身,也没迎出去,而是坐到了桌旁等着。
没多久,一身官袍李梅寒含笑进门:“夫人,我还以为他们诓我呢,没想到你真来了。”
楚云梨唇边带一抹讥诮的笑意:“惊喜么?”只有惊没有喜吧?
李梅寒一脸笑容:“当然惊喜!”
“何时回京?”贺欢心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还是回到京城最好。就是走错了路,也能有人帮她。
“差事已经办完,随时都可!”李梅寒答完,压低声音好奇问:“表哥表嫂这是怎么了?”
一般人家有贵客在,夫妻俩就算想吵架也会按捺住,实在按捺不住,也会悄悄地吵。大门外闹成那样,实在失礼得很。
客人也待不住啊,这不是撵客人走吗?
楚云梨并不隐瞒,把自己遇上贼人回头,发现胡谯把珊瑚推到她头上,被她发现后,赵氏跑去小院中找到了珊瑚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你认为我做得对吗?”
李梅寒沉默下来:“你早猜出来珊瑚是被我表哥送走了,甚至是送给了外头的女人,对不对?”
楚云梨颔首:“对。”
李梅寒面色一言难尽:“害人家夫妻吵架,你还对呢!”
“是他们的感情要紧,还是我的名声要紧?”楚云梨振振有词:“理国公府的姑娘,当今皇后的侄女,眼皮子没那么浅。”
李梅寒一脸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有些事情,你完全没必要闹到明面上。你可以悄悄跟我表哥说,让他把珊瑚拿回来……”
楚云梨冷笑一声:“你表哥对妻子不忠,胡乱污蔑于我。你竟然还觉得我没包庇他做得不对?是不是你以后在外头找了女人,也希望有人帮你瞒着我?”
李梅寒:“……”胡搅蛮缠了不是?
“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楚云梨讥讽道:“你那表哥的嘴比你可甜多了,结果如何?”
李梅寒皱起眉来:“表哥是表哥,我是我。不能混为一谈,我让你瞒着,不是让你包庇,而是你一个外人挑拨得人家夫妻失和,你不会良心不安吗?”
就知道会是这样。
李梅寒这个人,他的家人和亲人永远比贺欢心这个妻子重要。
楚云梨寸步不让:“你表哥都不会良心不安,我怎么会不安呢?真瞒着你表嫂,我才会睡不着觉。”
“许久不见,我赶了这么远的路跑来与你相聚,你可倒好,见面之后就为了你那个在外头乱来的表哥跟我吵架,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
李梅寒心里赞同,娇生惯养的贵女没事出什么京城呢?这不是给人添麻烦么?
李梅寒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一点不敢露:“明日我们就走吧。”
“楚云梨冷哼一声:“临走之前,我要去衙门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