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发一脸茫然,边上药童催促:“这位大哥,若看好了,劳烦把诊费付一下。”
高进发:“……”
看着药童灼灼的目光,那边后门处已经有护卫眼神不善开始拿扁担。眼看再不拿银子就得挨一顿打,他急忙道:“那边廖家是我妻子娘家,你们去问她要!”
说完就往门口跑。
护卫一个字都不信。
若是到了医馆说这种话就能脱身,那这个医馆早就开不下去了。
高进发还没出门,就被扁担拦住了去路,他侧头就对上了护卫愤怒的目光,下一瞬,扁担就上了身。
高进发抬手去拦,只听得“咔嚓”一声骨裂,然后就是一声惨叫。
这医馆开着,可是要租金的。大夫坐在这里也要工钱,诊费一定要收。当然了,若是遇上特别惨的人,也会酌情少收甚至不收。也有那没银子上门求诊的人。但别人没银子都会好声好气哀求让医馆宽恕几日,像高进发这样,明显就是想要赖账。
赖账的人也挺多,所以,每隔一段日子,医馆就会挑出一个人狠揍,杀鸡儆猴。
高进发运气不好,刚好被挑中。他手臂被打断,蹲在地上惨叫不已。引得街上的人都围了过来。
掌柜出去说明真相,还为自家护卫的“失手”道歉,又道:“我们家接骨最好,就算真伤着了,也会把人治好。”
于是,当着街上所有人的面,高进发被摁在地上由大夫接骨。
大夫一边接,还一边讲解:“只要不动,两个月后能拆木板,半年之后,就能活动自如。若是孩子,还能好得更快。”
高进发躺在地上,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欲哭无泪。
平时他不是这样冲动的人,也是因为受伤两个多月以来从未看过别的大夫,今日又被下毒,他一来怕自己被毒死,二来也是想找个借口继续纠缠张家,无论如何得让他们赔一些银子。
所以,才会身无分文的跑到医馆来。
本来他还想问他那处的伤,可这大堂中好几个人,他到底没好意思问。至于赖账的事……他不觉得就几个铜板的诊费医馆会把他如何。
他做梦也想不到,医馆居然会把他的手打断。
如果只是打断手,高进发完全可以去衙门讨回公道,不就几个铜板,何至于把人伤成这样?
可人家帮他接了骨,话还说得好听,是因为他赖账护卫着急下手太重……而且,还帮他治好了,就算去衙门,也是他没理。
手上疼痛不已,高进发越想越痛,干脆想别的转移手上的疼痛。
他是怎么落到今日这地步的?
似乎是从高家人觊觎廖家家财开始!
早知如此,当初他肯定出手拦住家人,然后跟小姨子搞好关系。
现在廖家生意越做越大,听说小姨子还和城中富商定了亲……这么富贵的亲戚,却被他一手推远。
楚云梨得了消息,特意跑过来看热闹。看着地上半死不活一脸生无可恋的高进发,她心情愉悦无比。
果然,像这种满心贪欲的人,就算她不插手,他自己也能把自己给作死!
最近楚云梨在城中也算是个名人,看到她凑过来,掌柜上前,伸手指着地上的高进发:“廖姑娘,您不知道,这人赖账就算了,还说他是你姐夫,让我们问你要债……”
楚云梨点头:“他是我前姐夫。不过呢,他之前……”
当着围观众人的面,楚云梨讲了高家人做出的那些事。
也有许多人早就听说过廖家和高家的恩怨,这时候又看到高进发,感叹声此起彼伏:“原来就是那个高家啊!”
一副恍然模样。
对上所有人鄙视的目光,高进发羞愤欲死。
楚云梨兴致勃勃:“听说你是来看大夫的?哪儿不适?”
大夫已即将绑好,答道:“他喝的药中加了麻黄,好半天动弹不得。特意来问我是不是有人给他下毒。”
早在张苗心拿着和离书离开高家时,楚云梨就已经猜到两人闹翻,她派去的人不通医术,不知道张苗心下毒的事。
楚云梨笑着道:“麻黄又不是毒。”
大夫一笑:“没想到廖姑娘也精通医术。”
楚云梨连忙谦虚,推让了几句。
说话间,高进发的手已经包扎好,他忍着疼痛起身,急忙跑了。
楚云梨摸着下巴,盘算着高进发身无分文之后,又会做下何事……兴许回去找廖红月。
张苗心对高进发下毒的事,着实吓着他了。
其实高进发见过最恶的女人大概就是他娘,像张苗心这种动辄下毒的,他还是第一回 见。只一次,他就再不想和这样的女人打交道。回去的路上,他一路都在沉思以后的出路。
事到如今,高进发对于自己治好伤已经不抱希望,如今又断了手。张家靠不住,他也不敢去闹,就只能……去找红月。
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有个孩子。
只要有孩子在,廖红月就不能不管他!
想到家中米缸已经见底,高进发家也不回了,转身回城。
其实呢,最近这两个多月,廖红月也没闲着。
她是个温柔的女子,习惯了依附别人。带着孩子独居难免有人闲言闲语。
这个时候,有一个强壮的男子主动示好,且对她和孩子都不错,一来二去,两人熟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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