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楚云梨面色淡然:“我们母女的性命,在你眼中就值这么点?”
老夫人:“……你们这不是没事么?”
“万一有事,那可就什么都没了。”楚云梨笑容颇有深意:“老夫人,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当初对我们母女动手,就该想到我们会报仇。好生受着吧!”
老夫人只觉心里更堵得难受,伸手捂住胸口:“紫娘,你别逼我。若我拼了性命不要跑去报官,你休想过得好。”
楚云梨点头:“你舍得吗?”
老夫人:“……”她舍不得。
正是因为她不想死,才处处受人掣肘。
楚云梨摆摆手:“我这边还有事,你先回去吧,只要你别做多余的事,到了日子,我会来探望你的。”
她态度和语气都很随意,像打发一个上门要饭的乞丐,老夫人喉间哽得险些吐出血来,可再呆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甚至还会惹恼了她。
老夫人磨蹭半晌,也只能离开。
中人从外面进来,对待楚云梨态度更加恭敬:“没想到您还是柳家的亲戚,这宅子您若喜欢,还能更便宜些。”
楚云梨很快买下了宅子,又请了人帮忙打扫归置,花了三天才勉强像个样子。
安顿好了,也到了半月之期。楚云梨独自去了柳府,这一回走的是大门。门房看到她,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恭敬把人引进门。
荣和苑中,老夫人从昨日起就吃不下东西,整个人都没精神,听到下人禀告她来了,立刻道:“快请进来。”
从大门到荣和苑这一路,凡是看到楚云梨的下人都格外恭敬。恭敬之余,又有些疑惑老夫人对她礼遇的缘由。
进了门,楚云梨并不行礼:“老夫人,近来可好?”
老夫人并不好,期待地看着她:“我一直挺想你。”
也是实话了。
楚云梨忍不住笑,将手中指甲盖大的一枚油纸放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想的是这个吧?”
看到那枚油纸,老夫人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道:“好歹是送给我的东西,你就不能包得好看点?”
楚云梨伸手就去拿:“不要拉倒!”
见她要拿,老夫人顿时急了,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打开油纸,将里面的药丸放入口中咽下,这才松了口气。
她这番动作,引得周围下人纷纷侧目。
老夫人有些恼怒:“你们都下去!”好不容易见到了紫娘,她想拿到真正的解药。
“紫娘,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银子?贵重的东西?或者名贵的珍本?”
楚云梨摇摇手指:“我一条贱命,只吃一日三餐,只睡方寸之地,用不了太金贵的东西。你还是收了心吧!”
老夫人:“……真没有商量的余地?”
楚云梨坦然道:“我气性大,等我气够了,自然就放过你了。”
老夫人:“……”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正僵持间,外面传来了吵闹声。好像是婆子拦着余氏不让进,而她正不依不饶。
“大胆贱婢,我要给母亲请安,你竟然敢拦着我不让我为母亲尽孝?”
婆子为难不已:“老夫人吩咐过,不见任何人……”
余氏性子倔强,偏要进来:“那是外人,我是儿媳,这能一样吗?”
老夫人只觉头疼,今日眼看是拿不到解药了,吩咐道:“请夫人进来。”
余氏进门后还一脸怒气:“母亲,你这些下人该换了,什么人都拦,忒没有眼力见!我和那些人能一样吗?万一来了贵客……”
眼看她还要抱怨,老夫人打断她:“有话就说!”
余氏其实也没事,她就是好奇老夫人对紫娘乍然变了态度的缘由,她当然想不到下毒的事,只以为张玉珂的身世或许没那么简单。
在她看来,也只有张玉珂是柳家血脉,才让老夫人急着找她们母女,然后又对紫娘这般礼遇。
“也没别的事,就是许久不见紫娘,还怪想念,听说她来了,特意过来叙旧。”余氏笑意盈盈:“紫娘,你离开府中过得如何?主仆多年,你帮我做了不少事,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可来找我。”
楚云梨可没忘记自己来的时候,余氏怀疑紫娘给柳非昌塞女人,非要打死她的事。人命在这位柳少夫人眼中,实在不值一提。她态度冷淡,“我过得挺好,没有需要帮忙的事。”
余氏闻言,诧异之余,想到某种可能,面色难看起来:“紫娘,哪怕你离开柳府,主仆的情谊也还在,你这样冷淡,未免太没良心!”
“夫人,没良心有什么要紧?当初我可是差点丢了命!”楚云梨寸步不让。
余氏气得七窍生烟:“你放肆!”
“我就放肆了又如何?”楚云梨看向一旁事不关己的老夫人:“把我逼急了,以后我不来就是。”
余氏气笑了:“你不来府中,吃亏的是你!吓唬谁呀?我还求着你来不成?有本事,你出去别说是柳府的人,也也别再登柳府的门!”
“住口!”眼看儿媳越说越不像话,老夫人忍不住了,真把紫娘气得一辈子不登门,她还能有命在?
儿媳这是怕她死得不够快!
余氏被斥,本就不满,尤其当着她曾经的丫鬟被斥责,一瞬间只觉面子里子都没了:“母亲,她不过一个下人,您当她的面给我难堪,儿媳以后还怎么管这些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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