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怀沉下脸:“我本来就是因为你给我生了孩子才把你当家人才对,你如此大方,可你都是骗我的,你本来就应该还我。”
“要银子没有!”洪喜雨气恼不已:“高明怀,账不是你这么算的。你受伤之后搬到我家住了那么多天,每日吃喝拉撒和药钱加起来都不老少,你怎么不说把药费付给我呢?”
洪喜雨这些日子在外已经丢尽了脸,这会儿当着众人的面被扯出怀着身孕栽赃别的男人的事,最不堪的里子都被人翻了出来。她也不在乎丢脸的事了,只想把银子掰扯清楚。
“邰三鱼,自己的男人受了伤,买药和伺候应该你自己来啊!”洪喜雨叉着腰:“我帮了你,你该付我工钱的。”
“你说的挺有道理。”楚云梨点头赞同。不待洪喜雨疑惑,她摊手道:“可惜这男人我不要了的。那天在衙门外那么多人都亲眼所见,你自己愿意捡回去伺候那是你的事。”
洪喜雨嗤笑,眼神不屑地看着地上的男人:“高明怀,你说这么多就想取得她原谅,那你瞧瞧她这态度和这些话,有原谅你的意思吗?她就是把你当狗,故意溜你玩呢!”
高明怀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今日真的是撕下脸皮不要,是为了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三鱼,刚才你不是这么说的。”高明怀有点崩溃:“你说我对着所有人承认了错误和会原谅我,会接我回家。”
楚云梨摆了摆手:“这远远不够。”
高明怀:“……”
说实话,他真的感觉面前的女人在骗自己。
但是,他如今真的再没有别的法子,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
当即不再理会洪喜雨,又开始说当年的事。
刚刚又吵一架,本来就已经没有感情的两人变得互相憎恨,高明怀说起曾经就再不客气。甚至还说了洪喜雨昨天又有男人照顾的事。
在这期间,洪氏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邰家门口像唱大戏似的,吵了好几架。
洪氏骂人很脏,能从头到尾不重样。
高明怀一般不搭理她,忍不住了才还嘴。
楚云梨坐在院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城边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
边上邰大鱼满脸不赞同:“弄成这样,只会让人看笑话。”
“谁的笑话?”楚云梨冷笑着问:“做错事的不是我,丢脸的不是我。别人看笑话也不是看我,我管他那么多呢。”
邰大鱼满脸不解:“妹夫是你男人,别人家笑话他就是笑话你。是,外头的人确实会说洪喜雨水性杨花勾搭有妇之夫,可背过身,也会说你没本事守不住自家男人。”
“再说了,你们俩是夫妻,又有英子在,以后早晚要和好。闹成这样,是好看呢,还是好听呢?”她摇摇头:“我是你大姐,不会害你的,你听我一句劝,赶紧让他进来。你以后肯定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眼看妹妹不动,邰大鱼跑去开门,本意是打算把人叫进来。
在她即将拉开大门时,楚云梨淡然道:“我没想和他继续过日子,他丢不丢脸与我无关。但我却知道,大姐你再多管闲事。你若敢开门把人叫进来,我以后再不搭理你。”
邰大鱼开门的手一顿,回头怒斥:“你不识好歹。我那是为了你好……”正想再多说几句,余光瞥见正房处母亲站在那儿,她跺跺脚:“娘,您评评理。”
邰母摆手:“你妹妹自己的事,她自己清楚。你别多管闲事,赶紧从后门回家去。”
邰大鱼气得七窍生烟:“娘,您从小就宠三妹。惯子如杀子,你这样会害了她的!这天底下哪有男人不偷腥?别人都能忍,偏她不能,闹得鸡飞狗跳,让全城人都来看我们的笑话,这都是被你惯的……”
知女莫若母。从三女儿和女婿闹翻之后,邰母把女儿的所有变化都看在眼中。
说实话,三女儿变了很多。整个人变得凌厉,也变得倔强,好像换了一个人般。
邰母是真的怕,这人有脾气就得发出来,全都憋在心里,会把人憋坏的。比起女儿被逼疯,她更愿意女儿折腾女婿。
丢脸有什么要紧?
女儿康健的活着,才是最最要紧的事。
邰二鱼今早上进货,此时才赶过来,看到院子里吵得跟乌眼鸡似的母女,急忙劝:“娘,别生气。”
又斥邰大鱼:“大姐,你得分清里外,妹夫再亲,还能亲得过咱们母女?你可不能为了外人让娘生气,万一气出个好歹,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邰大鱼面色一言难尽:“我是为了三妹好。这以后他们夫妻和好了,回想起现在的事,肯定会后悔。”
“和好不了了。”邰二鱼说着话,余光偷瞄楚云梨神情:“大姐,你少操闲心……”
邰大鱼差点气疯,又一个人说她闲,这要不是自己妹妹和妹夫她才懒得管。当即拂袖而去。
邰二鱼家里挺忙,眼看母亲和妹妹没有伤心,也不像是多生气,没多久就告辞离开了。
外头的高明怀从还没过午就开始跪,渐渐日头升高,又缓缓落下。听故事的人都换了好几波,他跪得膝盖生疼,嗓子也哑了,到夕阳西下时,频频回头看大门。
终于,高明怀忍不住了,一步一挪的去敲大门。
他得好好问问,若是邰三鱼没有让他进门,那么,肯定是诓他的。那他就没必要再跪,赶紧想别的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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