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孔家都没露面,看着隔壁热闹了半天,高如蓉一身大红嫁衣和周丰猛三拜九叩结为夫妻。
周丰成的大伯一家,从头到尾也没出现。
这些日子,他们家没少在外面说周丰猛不厚道。
也是,周丰成拼了命的救他,他可倒好,回来就把人家的妻子占了,还让人家的儿子叫自己做爹。
客人散去,孔家人都听得到两人在隔壁的欢声笑语。
孔母一开始还舍不得周丰猛这个女婿,这会儿听到隔壁的笑声,只觉得无比刺耳。狠狠骂道:“畜牲不如的玩意!”
又责备孔父:“这就是当初你挑的人,简直害惨了我们新衣。”
孔父闷不吭声。
当初他也是各方权衡之后才选的周丰猛,首先得儿子多,又得管不过来,还得愿意放手让儿子出来住。有的人性子倔强,哪怕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也还是舍不得放儿子出去。
事实上,某种程度上来说,孔父也没挑错。
当初成亲之时,周家夫妻虽然不愿意,但也没有太拦着。一开始别扭过后,还帮着筹备婚事。再有,成亲之后,周家夫妻逢年过节才来上一回,一次都未留宿。
如果周丰猛有了外心,女儿根本就不用伺候公婆。
楚云梨打圆场:“娘,爹也是为了我好。那些年里,我都没有受过婆婆的气。”
孔母也只是心情烦闷之下,借此发泄而已。并不是真的怨孔父,她伸手擦了一下微红的眼眶:“新衣,你别伤心。”
楚云梨并不伤心。
像周丰猛这样的男人,为他掉一滴泪都是浪费。
……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周丰猛为了成亲,把手头的银子花了个精光。家里有孩子,不能一点积蓄都无。再有,高如蓉是城里的姑娘,吃穿上都要讲究一些……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过得比以前还差。
从本心里,周丰猛不想让她后悔嫁给自己。
所以,成亲三日后,周丰猛就准备进山。
这进山还是得有人做伴,周丰猛寻了一圈,都没能找到人。
村里的人比较信命,这进山打猎可不是小事,一个弄不好就要丢命。
周丰成死了,和他同行周丰猛却没事,连受伤都没。好多人都认为,周丰猛很有几分运道。
要是和他一起进山,如果再遇上危险,肯定是运气比较好的那个人能逃脱。就算是不信命的人,也认为周丰猛娶了救命恩人的女人,这事太不厚道……总之,没有人愿意和周丰猛一起。
没人一起,周丰猛也还是要进山。
最近正值秋日,等到入了冬,进山也没有收获。
所以,村里人最近不少人往山上去。孔父也打算再跑上最后一回,就回来准备过冬的柴火。
这一回还是父女俩结伴。
楚云梨干活归干活,心里则想着得找机会给周丰猛添一添堵。
进山在即,她打算回来再说。
就是那么巧,进山不久,父女俩就碰到了正在地里刨一棵树的周丰猛。
孔父猛地看到地上有人,先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野物呢,当看清楚小树下的人,着实松了一口气。
周丰猛听到动静,也吓了一跳。
看到孔家父女两人,他有些不自在:“岳……伯父,你们也进山吗?”
察觉到前任妻子的眼神落在自己正刨的这棵树上,周丰猛立刻警觉起来。
今日走到这,他怎么看都认为这棵小树很像是书上记载的百年药材。所以他准备刨回去找人看一看。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确定。可看到前任妻子也对这棵树有兴趣,他心下大喜,面上却戒备起来:“新衣,你看什么?”
楚云梨对上他戒备的眼神,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当即笑道:“你家这么缺柴火吗?”她看了一眼周围:“从这里拖柴回家,怕是有点费劲哦。”
周丰猛:“……”什么柴火?
这里离村里说远不远,但走路得一个时辰。除非是毫无收获,否则,不会有人从这里拖柴回去的。
他顺着他的视线落到自己手中正着刨的小树上,忍不住脱口问:“这不是药材吗?”
楚云梨想了想:“也算。”
用来治奄奄一息的灶火,还是治得好的。
周丰猛听到她这话,心里愈发有了底,强调道:“这是我先看见的。”
楚云梨摆了摆手:“没人跟你抢。”
她看向一旁的孔父:“爹,我们走吧!”
孔父点了点头,率先在前开路。
还没走几步,楚云梨忽然顿住。
孔父察觉到了女儿的异样,顺着她目光看去,顿时大喜。
如果没看错的话,草丛里那一株草,正是他们换了十几两银子的那种,更甚至,这株还要更大一些。
孔父立刻来了兴致,从篓子里拿出药锄,奔过去开始挖。
楚云梨也上前帮忙。
察觉到父子两人没有离开,周丰猛又警觉起来,急忙忙开始刨根。
这树的根深入地底下,中间还有两块石头夹着,很是费工夫。
周丰猛急得额头上都出了汗,在他看来,父女两人没走,肯定是盯上了他手中的药。
这地方不大,楚云梨和孔父两人换着挖,听到身后窸窸窣窣明显加快的动静,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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