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成这样实在可怜。
周大娘有些意动,周母见状,立刻急了。
她和周大娘远房的本家妯娌,当即上前:“弟妹,高如蓉是我的儿媳,这是我的家事,你可别胡乱插手。”
高如蓉揪着周大娘不撒手:“我想回家!”
周大娘有些为难,正想说话,周大伯从人群里冲出来,一把将她拽走:“嫂子说得对,这事咱们不能插手。”
当初是高如蓉非要嫁的,如果真的要回来,也得是和周丰猛之间断干净了,他们才考虑接不接纳的事。
想要他们帮着断,那是白日做梦。
周大伯一家人不肯帮忙,其余人就更插不了手。
周母有句话说得对,这是她家的家事。
高如蓉哭着不肯进门。
天色越来越亮,周母也顾不得和她吵,周丰猛有人还躺在床上发着高热呢,要是没人照顾,很可能就这么没了。
所以,到了下半夜,就是周家两个妯娌在院子里看着高如蓉,周母带着两个儿子在屋子里照顾周丰猛。
这一晚,周家人都没睡好。
一墙之隔的孔家也好不到哪去,孔母本就体弱,睡觉也轻,晚上虽然没出来凑热闹,但也一直没睡着。天亮时,整个人很是憔悴。
楚云梨见了,立刻就找村里的牛车将人给送去了镇上的铺子里。
那铺子没有后院,但也铺了一张床。隔壁这个架势,白天也别想消停,想留在家里睡,定是睡不安稳的。
她猜得没错。
高如蓉一直不肯进屋。
于是,村里看热闹的人一波接着一波。也有人出言相劝,劝高如蓉留下的有,劝周家放手的人也有。
但高如蓉铁了心不肯留。
周家又铁了心不放她走,事情僵持了大半天,毫无进展。
周母得了空就在院子里控诉高如蓉的所作所为。
从她的角度看,儿子是是为了高如蓉拆落到了如今地步的。所以,她早已打定主意,绝对不放高如蓉离开。
再多的错处,也不起一整天的念叨。周母嘴上翻来覆去的念,心里则开始为儿子担忧。方才她试探过两个儿媳,都只愿意出很少的一部分银子,根本就不够小儿子养伤。
一抬眼,看到隔壁的孔家院子,周母心里又有了计较。
如今能够拿得出足够的银子救治儿子的,也只有隔壁的孔家了。想到此,她扬声道:“新衣,你出来。”
隔壁这么乱,楚云梨在把孔母送走之后,把孔父和孩子也送走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听到周母叫唤,她磨蹭了一会才缓缓出门。
“何事?”
周母指着儿子的房门:“新衣,咱们不提曾经的恩怨,只丰猛是盛儿亲爹,你就真的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么?”
“不能。”楚云梨随口道。
不待周母欢喜,她已经自顾自道:“进山的人都知道,周丰猛被从山崖下救出来时,已经穿成了血葫芦,要不是我帮他止血包扎,只怕没下山就已经死了。我都帮了忙了,你还要我如何?”
周母哑口无言。
昨天看到儿子伤成那样,她满心都是担忧,也就没有问及包扎之事。听到孔新衣这样说,又看向围观众人,见他们纷纷点头认同,一颗心直往下沉。
楚云梨淡然道:“我出手救他性命,好像好不容易采来的止血药都用在他身上了,自认已经出手帮忙,反正我问心无愧。你想要让我出银子,绝不可能,你还是趁早收了心思,从别的地方想辙吧。”
高如蓉本来在哭,听到楚云梨说的这番话后,突然想到什么,扑到了两家的篱笆院上:“新衣,我把他还给你。”
楚云梨愣了一下:“还我?”
高如蓉忙不迭点头:“对啊,这是你孩子的爹,你如今没有嫁,不就是等着和他复合吗?”
村里人确实有人认为,楚云梨不肯再嫁,也不肯议亲,就是想等周丰猛回心转意。
“我要是想和他过,当初就不会离开了。”楚云梨冷笑道:“你以为,周丰猛娶你是你的本事吗?你错了,那是我让的。”
高如蓉:“……”
楚云梨抱臂看着她:“我就算一辈子不嫁,也绝对不啃这回头草。当初你费劲争取,现在还是自己收着吧!”
语罢,她已经又进了门。
周母在高如蓉说出那话时,心里也难免生出了几分期待。
如果儿子能够重做孔家女婿,还怕缺银子花?
可孔新衣那样冷淡的态度,再配上那样的语气,也让周母彻底明白,孔家这门亲事是别想了。
儿子做不成孔家女婿,如果再离开高如蓉……以后还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吗?
想到儿子最近在村里的名声,周母心里暗自摇头。这么想着,她愈发坚定自己心里的想法,不能放高如蓉离开!
周母不肯松口,高如蓉也走不掉。
就这么在院子里磨了一天。
周家人一整天都没干活,全部到了这边,有些留在外面劝说高如蓉,有一些在屋子里照顾周丰猛。
大夫说过,周丰猛若是起了高热,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用水擦拭擦全身,如果能够退热,就性命无忧。
傍晚时,被擦了一日夜的周丰猛终于退了热,他你在昏迷了两日后,睁开了眼睛。
周母看到儿子睁眼,狂喜不已:“丰猛,你醒了?有没有哪里难受?哪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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