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江抹了一把脸:“好!”
汪云肯定不会答应,只能回头再哄了。
楚云梨收好了契书:“那么,记得尽快把招牌换了。”她这才看向身后的陈富贵:“陈叔,天色不早,我们该找地方安顿了。”
陈富贵木着一张脸点头。
杜父心里有些难受。
女婿的背叛让他受了打击,一转眼,好好的女儿成了和离归家的妇人,孩子也没了爹。他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往外走时,还险些一头栽倒。
楚云梨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扶住。
心疼归心疼,可这都是必然的。长痛不如短痛,像陈大江这种混账,留在身边只会恶心自己。
一行人找了客栈住下。翌日早上,几人就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随着祖孙三人和陈富贵回去,关于陈大江拿着岳父的方子在城里开酒馆,还开得风生水起的消息立刻就传遍了整个镇上。
许多人议论纷纷,这两年陈大江都有回来,但每一次都穿得破破烂烂,比家中这些地里刨食的庄户还要穷。也因为此,那些想去府城闯一闯的年轻人在看到他的境遇后,又打消了念头。
如今却听说陈大江生意做得不错……回来时衣衫褴褛,纯粹是想骗过杜家人。
拿了杜家的方子赚了银子,却一个字都不肯拿出来。简直忒不是东西!
陈大江的母亲已年过六旬,头发花白,听到村里人议论此事,她面色微变,之前就跑去了杜家。
“月娟,我听说你们去府城看到大江了?”
彼时,杜父正在试着酿酒,找回了手感,才敢去酒坊。毕竟,酿酒都是要粮食,万一酿坏了,粮食也废了。
楚云梨站在一旁看着,听到陈母的话,循声望去,点头道:“看到了。他已另外娶妻,好像还儿女双全。”
陈母沉默了下:“月娟,你是个好的。在我眼里,你才是我儿媳……”
“我已经休了他。”楚云梨打断她的话:“你别再说这种话毁我名声!”
陈母讶然,安慰道:“月娟,你别太难受。”
楚云梨点点头,问:“我想问,陈大江在府城的那些事你们听说过吗?你知不知道他另外有了家室?”
陈母摇头:“我不知道!”
事实上,她是知道的。
只是陈大江发家靠的是杜家的方子,这事说起来,确实是陈家理亏。
“事已至此,知不知道都与我无关。”楚云梨摆了摆手:“我们之间没甚好说的。你走吧,以后别再上门了。”
陈母倒是还想说几句,可杜家人明显不乐意听。
很快,酒坊中开始酿酒,杜父忙了一段,楚云梨就帮他炖各种汤。哪怕整日忙碌,杜父的身子也还是渐渐好转,最近都胖了点。
也因为忙碌,加上以前陈大江就不常回来,杜父想起女婿的时候越来越少。到得后来,已经接受了女儿和离的事实。
汪云得知陈大江都乡下妻子找来,还到酒馆去闹事,本来挺生气。结果没多久就得知消息,陈大江和那个女人已经说清楚彻底断了个干净。
这几年来,两人虽然是夫妻,可汪云始终提着一颗心,就怕陈大江已经娶过妻的事被人所知,然后耻笑于她。
如今这样无声无息把事情解决,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对于酒馆改名一事,汪云没有立刻就改。
反正离得那么远,杜月娟要是有本事,就直接来铺子外守着!不改招牌,理由都是现成的:牌子还没做好,等做好了就换。
但这什么时候做好,可就要看她心情了。
一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杜父酿出的酒出了,酒香浓郁,镇上的人就买了不少。
不过,想要把生意做大,还是得卖到府城去。
杜父一心酿酒,所以,由楚云梨和陈富贵夫妻俩一起去城里卖酒。
楚云梨想在府城开个铺子,她想酿各种果酒,还打算弄些药酒,这些都需要本钱,只靠着卖酒,实在太慢了。
到了城里,先去了各大酒楼。楚云梨要价挺公道,至少,比陈大江要便宜得多。再有,杜父酿酒多年,经验比陈大江要足,酿出来的酒也更好。
楚云梨刚去府城一趟,陈大江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
之前订好的几家酒楼没有上门取货,他还以为是那头忙忘了,特意让人去提醒。
结果,人家说从另外的人手里买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做生意的人本就要压缩本钱才有得赚。能够买到价钱便宜且味道更好的酒,谁还会买他的?
楚云梨打算开铺子,找了客栈住下。
这一日傍晚,她从外面回来,正打算回房洗漱歇下,进了大堂都准备上楼了,忽然被角落中的一个高大身影吸引住。她侧头看了过去,对上那人的眼,忍不住就笑了。
那人也看着她,眼神里是熟悉的茫然。
楚云梨正想抬步过去认识一下,另一边隐蔽角落中陈大江站了出来:“月娟,我有话跟你说。”
“没什么好说的。”楚云梨看着角落中的人,继续往那边走。
陈大江被她这漠视的态度气得够呛,两步追上前:“你抢我生意!”
对着陈大江这种忘恩负义的混账,抢生意算什么?
楚云梨头也不回:“大家各凭本事卖酒而已,抢不抢的也太难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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