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又看她底气十足,江姨娘打了个喷嚏,只觉周身发冷。
这副模样,像是拿到了确切的证据一般,江姨娘自认做得隐秘,就算是有人招了,也牵扯不到自己身上。
“晚秋,难道宝儿落水是被人害的?”
楚云梨似笑非笑:“这事要问你啊,我相信,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宝儿落水的内情。”
“你这话是何意?”江姨娘结果婆子紧赶慢赶拿过来的披风裹在身上:“你是想说我让人推宝儿入水?”她气愤道:“简直张口就来,我怎么会对孩子动手?证据呢?”
“人证物证都有。”楚云梨上下打量她:“走吧。”
一阵凉风吹来,江姨娘又打了个喷嚏:“去哪儿?”
楚云梨头也不回:“你不来也成,稍后自会有人请你。”
江姨娘母女本就害死了张晚秋,楚云梨对她们无感,只想着在合适的时候推上一把,给张晚秋报了仇就成。
但是,江姨娘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冲着一个无辜的孩子动手,这就不能忍了。
江姨娘浑身湿透,想追上也不能,她有预感,这丫头一定是去找大人了。她飞快起身,赶着回去换了一身清爽的衣衫后准备去外书房解释。刚走到门口,大人身边的随从就到了。
说实话,江姨娘有点慌。
这和她设想的不符。
这小孩子落入水中,过一会儿再捞,肯定是救不回来了的。孩子贪玩落水本就是常事,压根不会惹人怀疑。
就算孩子捞出来了,这会儿已经清醒。说出了落水的实情……可那又如何,童言不可信,她还可以说是那母女二人栽赃自己。这么想着,江姨娘慌乱的心渐渐落到了实处,就这么到了外书房外。
书房的门开着,她一路过去,刚进门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来银。
江姨娘也没有慌乱,疑惑问:“大人找我?”她话一出口,眼睛就红了:“本来我还想找大人评理的,晚秋把我拖到池塘里,丢入水中,险些还有一条性命……大人,妾室就该死么?”
“妾室不该死,你该死。”楚云梨毫不客气:“江姨娘,我知道你们母女不喜欢我,但是大人之间的恩怨,没必要牵扯孩子,你们恨我可以,有手段都冲我来。为何要对宝儿动手?他还那么小,你也为人母,你怎么这样狠心?”
江姨娘一脸茫然:“宝儿落水跟我有何关系?”她好奇问:“是谁跟你说的?”
楚云梨伸手一指来银:“他说的。”
江姨娘看了一眼:“我不认识他。”
丁尚书面色难看:“晚秋,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楚云梨就知道,无论丁尚书面上如何歉疚,当张晚秋这个女儿真正和江姨娘针锋相对时,他帮的还是自己家人。
或者说,丁尚书不想家丑外扬。
有些事情,捂住了就可以当没发生。
楚云梨倒也能理解,无论怎么说,张晚秋在尚书府长大,养恩还是在的。她也没想和丁尚书作对,把路往绝了走。当即道:“您要是查不清楚,那我就只好去找孔大人帮忙。”
如果找了外头的官员,那才真的是丢了大脸。丁尚书和她对视半晌,率先败下阵来:“来银,你把哪个丫鬟收买你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
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江姨娘身边的丫鬟刚好认识来银,知道他办事靠谱,这才给了重金请他相助。
来银怕挨板子,说等得很是细致,连当时从丫环身上顺着一枚玉佩都说了。
丁尚书拿着那枚玉佩,问江姨娘:“你还有何话说?”
江姨娘低下头:“大人认定我是罪人了?”
“你可以为自己辩解。”丁尚书看着她:“我不希望自己的枕边人这样狠毒。”
江姨娘心弦一颤。
换句话说,如果事情属实,她真的这么狠毒,就已不配做他的枕边人。
“大人,我没有做过的事,绝不会承认。”她伸手指着来银:“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也没有指使过任何人对孩子动手。他张口就来,肯定是有人污蔑,还请大人严查。别让外人挑拨了我们一家人的关系。”
丁尚书做梦都希望幕后主使另有其人,当即女人打来银的板子。
来银没想到自己都老实招了,竟然还要挨板子,一开始还强忍着,几下之后,捱不住了:“大人,我说!”
他咬牙道:“这一切都是夫人让我做的。先是推孩子入水,然后说是江姨娘指使……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请大人明察。”一句话吼完,直接晕了过去。
外书房中一片安静。
周氏瞠目结舌地看着昏迷过去的来银,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反转,反应过来后,急忙解释:“大人,他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对宝儿动手?”
江姨娘适时接话:“也只有如此,才不会有人怀疑你。姐姐,你可真是不择手段,宝儿才四岁,还是你的亲外孙,你竟然也舍得对他动手。”她擦了擦眼角:“可怜了孩子。”
“我孩子确实可怜。”楚云梨冷笑道:“被你这样的毒蛇盯上,宝儿简直倒了八辈子霉。”
江姨娘一脸诧异:“都说了不是我。”
楚云梨看向地上的来银:“你起来,再装死,我就让人杖毙了你!”
来银没有动弹,像是真的晕厥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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