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母嫉恶如仇,对此深以为然,劝道:“玲珑,你放心,回头我帮你作证。或者,帮你保媒也成。”
如果没有抓住那俩,楼玲珑听到这话定会欢喜不已。
可问题是,那两人被送到衙门之后,很可能扛不住招出她来。到时候别说恩情,余家怕是还会恨她,婚事更是想都别想。
“伯母,我不行的。”楼玲珑的手伤本事打算回去之后再找余家讨要这份恩情,到了此刻,也顾不得了,她抬起手,像是扯着了伤一般“嘶”一声。
“伯母,我求你了。”
那手这般明显,微弱的烛光下隐约看得到血迹斑斑,余母自然发现了,她有些歉然:“玲珑,你先走吧。”
她沉吟了下,看向身侧的楚云梨:“阿岚,你送她回去。反正人也抓住了,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我要把那两个混账送去衙门。”又安慰楼玲珑:“你放心,你今日被挟持的事我不会说。从头到尾,被抓的只有我一人。那两个混账只要聪明,就该知道抓一个人罪名要轻一些。”
楼玲珑:“……”
余母去告状,结果还不是一样么?
主犯和从犯在律法上大不相同。前者罪重,后者可重轻发落。那两人如果到了公堂上,绝对会招出她来。
她想要的是大家一起离开,只剩下鬼屋中的两人。他们又没有做错事,去了公堂上也能脱身。
“伯母,我不要赵阿岚,她恨我!”
余母突然发现这姑娘不太好相处,顾忌着自己的名声不告状她能理解,可赵阿岚好歹救出了她,她不知感恩,还怀疑人家会对她不利。
再说,这要命的关头,还计较那些恩怨做甚?
不过,两人不熟。加上面前女子被她戳得满手是伤,余母说不出严厉的话:“要么留下来,我们一起去衙门,要么阿岚送你回去,你自己选吧!”
对于楼玲珑来说,根本就没得选。
“伯母,放在我手受了这么重的伤的份上,咱们别计较此事了,我是真的怕名声尽毁……”楼玲珑急得眼泪直掉:“我娘和大哥已经厌恶了我,最近正想随便找门婚事打发我出门,若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说不准直接把我送给鳏夫给人做后娘了。”
听她哭得厉害,余母沉默了下:“你救我一场,我会帮你的,日后帮你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你娘就算不疼你,也会想让自家的姻亲更好点……”
女子有了嫁妆,就有了选择的余地。加上楼母不阻拦,婚事不会太差。
楼玲珑要的不是嫁妆,她要的是余琅。
当然了,如今赵阿岚突然跳出来救了人,她这一回的算计彻底落空,如今只求把自己摘出来。
眼看余母一副非要去衙门告状将两人绳之以法的架势,她心头越来越慌:“伯母……”
那边两人被五花大绑,楚云梨扬声喊:“我们在这儿。”
瞬间就有好几个人打着火把围了过来,看到几人的狼狈后,问:“你们是被他们抓来的?”
“对,刚喊人帮忙的就是我。”楚云梨冲着众人道谢:“麻烦几位大哥把我们送去衙门。这样的歹人,还是关在大牢中才好,免得又去祸害别人。”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大部分的人都很愿意帮这个忙,当即一行人结伴出了巷子。楼玲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余母则不然,在这期间,说了两人被绑的前因后果。
“我的车夫被他们打晕,直接蒙了我的眼睛,等我再看见东西,已经在这个院子里了。”她强调道:“这姑娘刚好撞见我被绑,纯粹是受我连累才到了此处。”说到这里,她还觉得不够:“他们俩想讹银子,把我们绑在那里后就去买酒菜庆祝,好在我儿媳来得快,否则,他们喝醉之后,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言下之意,那两个人目的是讹银,就算有些龌龊想法,也还没来得及把她们如何。
众人也看得到二人虽狼狈,周身都是泥土,但身上衣衫整齐,并无被欺辱的迹象。加上余母有意引导,没有人往那些肮脏的的地方想。
见状,余母暗自松了口气。
她是女子,知道这女子名声被毁之后的艰难,加上楼玲珑愿意拼着受伤逃出,她不愿因自己而让其余生坎坷。
楼玲珑躲在人群中,随着众人离衙门越来越近,她心头越来越慌,越来越紧张,又找不到机会跟那俩被捆着的人说话,干脆挪到余母身边:“伯母,咱们别去告状吧。这么点小事,麻烦大人不太好。”
“你别害怕,有我呢。”余母嘱咐:“你若是不敢说话,到了公堂上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行。”
问题是,楼玲珑知道得太多了。
她回头去看两个五花大绑的人,夜里看不清他们的神情。只知道他们受了伤,走得狼狈,偶尔还会被人踹上一脚。
事情发展至此,已不由她控制。余母话都说到了这种份上,楼玲珑若还执意不肯,难免惹人怀疑。
就在这样的纠结里,衙门到了,两个衙差正昏昏欲睡,看到众人前来,睡意瞬间消散:“何事?”
余母上前,把事说了一遍。
衙差得知她是余琅的母亲,又听说了她的遭遇,立刻跑去请了大人。
大人前来,连夜审问。
站在公堂上等大人时,楼玲珑浑身都在颤抖。余母发现后,知道她是真的害怕,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你别怕。”见她颤抖不止,想了想道:“事情没那么坏,大不了就闹得人尽皆知。你担忧的是自己的亲事,回头我帮你做媒,你想嫁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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