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娘一愣,随即面色白了白。
身为主母容不下底下的妾室生孩子,甚至是出手送药。这事确实是不够大度,但真因为这个休妻的还是少,尤其嫡子未出先有庶子,张红玉也不算师出无名。
她很快就明白大人口中的理由并不是给丫鬟送药,而是不守妇道。
她再睡不着了,找来了张红玉,把大人的意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张红玉满脸愤恨:“这又是夫人在其中搞鬼,对么?”
刘姨娘没说话,算是默认。
这本来就是事实嘛。再有,她帮夫人解释,除了让自己的亲儿媳跟主院那边亲近之外,没有任何好处,她疯了才会这么做。
不止不解释,她还又补充一句:“夫人这是为她的亲儿媳出气呢。当初的事虽说不是你母亲的吩咐,但到底是张府的管事出口威逼。主院那边还没消气!”
张红玉恼怒道:“一个农女而已,她偏要拿来当宝!”
她深呼吸了两口气,想到什么,忽然笑了:“我倒要看看,她若是知道儿媳……做了那些事,还会不会护着!”
一听这话,刘姨娘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她戒备地看着儿媳:“你又要做什么?”她厉声道:“先前我口头告诫过你了的,不要听你娘家人的撺掇。”
张红玉随口答应下来。
答应得太过随意,刘姨娘一眼就看出来她压根就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顿时又急又恼:“红玉!别怪我没提醒你,大人可是已经有了休你回家的想法。”
张红玉嗤笑一声:“我爹再不济,那也是朝廷官员。除非他们想背一个威逼官家女致死的罪名,否则,这妻是休不了的。”
言下之意,尚书府敢休妻,她就要寻死。
刘姨娘面色一言难尽,劝也劝不动。她有些后悔结这门亲了。那杨姑娘,其实也挺不错的。
又过了几天,田府的下人突然上门求见,说要让楚云梨务必回去一趟。
楚云梨以为有急事,当即套了马车。怕路上颠簸,还没有带秦丰安,自己出了府门。
尚书府养着好几个车夫,楚云梨坐在里面,听着外面田府的下人指挥着车夫走另外一条小道,说那条最近的路出了事正堵着。
这本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楚云梨过耳就忘,正是睡午觉的时辰,她最近陪着秦丰安都睡习惯了,这里过去要走一会儿,她闭上了眼睛,没多久就昏昏沉沉。
“那是一条死巷子,还进去做甚?”
车夫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楚云梨霍然睁眼,一把掀开帘子。就看到了田府下人闪躲的目光。
田府下人看到她探出头,咽了咽口水道:“夫人,您有故人求见。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小的也是帮您的忙。”
话音未落,人已经跳下马车撺了出去。
车夫撵了两步,又怕马车中的主子出事,急忙赶了回来。
前面的死巷子里,走出来一位身着绸衫的男人,二十多岁的年纪,唇边带一抹邪笑,浑身吊儿郎当。老远就笑道:“兰芝,你这过了好日子就忘了旧人了啊!”
来人正是田兰兴看到过的夏长平。
楚云梨上下打量他:“你这人模狗样的,又是从哪发的财?”
“当初你嫌弃我穷,非要跑到城里,我只能想法子赚银子喽!”他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甩了甩道:“你看,我赚了这么多,咱们回家吧。”
一通似是而非的话,楚云梨听了只觉好笑。可有人会信,边上的车夫就已经半信半疑,目光在二人之间打量。
楚云梨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你是我情郎?”
夏长平看到车夫相信了,诚恳地点头:“你爱我至深,说要为我们的以后搏一搏,所以才跑来了京城。但若是失去了你,再多的银子我也不想要。兰芝,我们回家吧。”
“爱你至深?”楚云梨揉了揉手腕:“都说打是亲,骂是爱。你要不要试试?”
夏长平看到她的动作,浑身戒备起来:“你……你要做甚?”
楚云梨跳下马车:“爱你啊!”
说着,一脚踢上他的膝盖,将人摁在了地上,狠狠踩了好几脚。
夏长平万没想到,在京城的大街上她也敢打人……打人也不要紧,只要能让尚书府相信了二人之间有私情,今日目的就算达到了。
楚云梨哪里看不出他的想法?
直往他脸上招呼,把人打得跟猪头似的,又狠狠的在他肚子上踢了几脚,最后踩上他的腿骨,只听得“咔嚓”一声骨裂声,下一瞬,巷子里响起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这声音招来了不少人,楚云梨踩着他的肚子,不让他动弹。冲着围过来的众人道:“我打登徒子呢。”
她垂眸看着夏长平:“你可真是什么银子都敢赚。我这是爱你吗?如果杀人不犯法,我可会爱你到死呢!”
说到“死”字,满满都是杀气。
一片疼痛里,夏长平活生生打了个寒颤。
事情之所以会变成如此,和夏长平之前的隐瞒有关。他当日定亲后,被田兰芝揍了一顿。这事实在太丢脸了,他常年在城里混,若是传出去,丢面子不说,还会影响了自己的威名。
因此,他在家里呆了好几天,愣是没让人知道。
就算看到他受伤的人,也被他几句话搪塞过去。因此,那些人想要毁掉田兰芝的名声,还会率先找了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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