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母:“……这是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吧?”
蒋父已经怒了:“秀云,有本事别窝里横,谁惹你生气你找谁算账!”
蒋母叹气:“以后要是经常来教训弟弟,家里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闻言,蒋父拿起了方才楚云梨丢在地上的吹火筒,作势就要揍人。
哪怕是庄户人家,身为晚辈,是不能对双亲动手的,甚至连狠话都不能说。楚云梨不愿意让人指责自己,并不打算动手,冷笑了一声:“爹,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就像是别人手里的一条狗,指哪咬哪,特别听话的那种。”
蒋父棒子高高扬起,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打了就是狗了。
不打吧,这丫头实在气人。
楚云梨看向蒋母,话却是对着蒋父说的:“你以后可要多用点脑子,千万别成为了别人手中听话的狗。”
语罢,飞快溜了。
蒋父想要骂人,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其他人颇有些无语,蒋四挨了一通打,痛得根本就站不住,可浑身都是伤,坐不能坐,躺不能躺,连趴着都不行。胳膊还痛得厉害,他嗷嗷叫着,请家里人去找大夫。
胳膊脱臼遇上懂行的大夫也就是顺手的事,可他身上的伤没那么快好。多年不挨打的人受了这样的伤,口里的痛叫声一直就没有消停过。
几个嫂嫂不好说,可几个哥哥就没那么客气了,蒋大哥皱眉道:“你倒是收收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在杀猪呢。”
“那丫头身上的伤可不全是我打的,我记得大哥你也有动过手。我这算是替你受罪!”蒋四怒道:“谁都可以嫌弃我,就你不行。回头我要是起不来,你得来伺候。”
蒋三哥幸灾乐祸地道:“你们也是,再生气也不能拿孩子泄愤啊,我那时候就觉得不太合适……”
“你少装!”蒋四不客气道:“你儿子可没少打四丫,我也是替你儿子受罪。回头做点好吃的送过来,否则,这事没完。”
蒋三哥冷笑道:“孩子之间争执打闹是常事,我再不是东西,也没有对孩子动手。你他娘的要是敢收拾我儿子,回头我也收拾你儿子。”
“越说越不像话,都给我住口。”蒋父黑沉着一张脸:“这事不要再提了。”
别的人还好,林氏就不答应,她今日受的伤看着是不重,可额头上那么长一道口子,流了那么多的血,伤还罢了,这口子是要留疤的。她毁了容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这事没完,回头我要去找她算账。”林氏嚎哭着道。
“当初我就不答应你们把丫头抱回来,你非要抱,抱回来又不好好养。活该!”蒋父呵斥了一句,转身之际,想到什么,回头道:“我记得四丫额头上那道伤,好像是被你用碗砸的,是不是?”
家里的土碗用了多年,有些豁了口,确实是林氏发脾气时将碗丢到了孩子头上。就是那么寸,碗上的缺口割了一道疤出来,当时那碗里面还剩了点汤,似乎有盐,孩子疼痛哭了好久,小儿子嫌吵,还将人又踢了一脚。
蒋父都看不过去,骂了两句才消停下来。不过,这事已经过去了好久,他都险些忘了。
“是。”周氏叹口气:“大姐打上门确实不对,可也是事出有因。家和万事兴……”
“要你来做好人?”林氏大吼:“伤在我的脸上,你当然大度。”
周氏摇摇头,进了自己的屋。
……
楚云梨从蒋家村回来的时候,村头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大部分都在提及孙家五日后的婚事。看到她过来,齐齐收了声。
挺多人都觉得蒋秀云很倒霉,孙家太刻薄。
如果不是楚云梨疑似发了横财,同情她的人会更多。
有大娘凑过来:“秀云,你可要想开点。我看到过槐树村那个寡妇,长得一点都不好,脾气也不太好。反正比不上你,孙吉富一定会后悔的。”
楚云梨对此并不在意,笑着道:“他后不后悔都与我无关。反正我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众人人不觉得蒋秀云能够如她口中所说这般洒脱。不过,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哭出来,至少证明蒋秀云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也是件好事,不会让人看了笑话去。
稍晚一些的时候,林氏带着娘家人登了门,表示要为她讨个公道。
“我好好养大的女儿,可不是拿来给你打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动手,你算哪根葱?”林母站在楚云梨的院子门外,叉腰大骂:“哪有大姑姐回去教训弟媳妇的?大家伙来评评理,不是你被人休回家,又生了一窝丫头就能仗着众人的同情心为所欲为。你这么惨,又不是我闺女造成的。要是谁惨谁有理,这天底下还不得乱了套?”
说伤人的事还要扯到蒋秀云和离,明显是为了揭人的疮疤。当然,对于楚云梨来说也不算是疤就是。
楚云梨打开了门,将几个孩子关在屋内,她自己站在门口挡着:“是你女儿伤了我的女儿,我才冲她动手的。我平时最和善不过的人,如果不是被人逼急了,也不会无意中伤她的脸。她毁了容,我的多福也毁了容啊。论起来,她已经嫁了人,容貌要紧也有限。可我的多福以后还要寻夫家……你说我恶毒,那是她先恶毒的。若没有她伤我女儿的事,我疯了才会跑到娘家去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