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清河郡主了,便是鲁国大长公主也不能答应。
似是料定了她们不会答应,永庆大长公主也没坚持,只是说让她们不要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孩子身上,那婚姻大事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底也还要看孩子喜不喜欢。
“陆嘉,你说福宝会不会喜欢秦王。”
陆嘉沉思一会,道:“这也说不准,从前咱们以为她喜欢魏王,魏王大婚那会福宝什么感觉都没有,可见她不喜欢魏王,那秦王从前也是常常带着福宝玩的,不过福宝年幼,说不得只拿秦王当兄长看。”
清河郡主深吸了口气,欲言又止,陆嘉虽是做父亲的,到底是男子,这种事还是不好同他说。
“好了好了,不必担忧,阿福最懂事了。”
“她是懂事,可她越懂事我这心就越不安,她若不喜欢秦王还好,若是喜欢,现在宁国公府和秦王府这个样子,便只能委屈她了,我心疼我娘,不忍心违背她的意愿,那我也心疼我女儿啊。”
清河郡主眼里闪着泪花,微微扬头,陆嘉当然也知道妻子心里难受,他是男人,身上担负保护妻儿的责任,岳母为了心中的愧疚非要支持魏王,他虽有异议,还是不忍叫妻子为难,能做的也就是支持。
清河郡主拿帕子掩面:“我们做的事已经连累了阿福。”
陆嘉把妻子揽入怀中,承诺道:“没事,总会过去的,咱们一家人一起,阿福会理解的。”
他语气温和:“别难受了,阿福不过十五,将来选个合适的夫君嫁了,再给咱们生个白白嫩嫩的小外孙,叫你外祖母,叫我外公。”
陆嘉也知女儿的亲事秦王从中作梗,可女儿至今未定亲也不单单是这个缘故,那些人里确实没有合适的,若不然以宁国公府也不至于被秦王打压的连女儿都嫁不出。
“别哭了。”
他拿帕子为她拭泪,好容易才把清河郡主哄住,到了床上清河郡主又唉声叹气的,陆嘉索性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叫她没有工夫再胡思乱想。
翌日一早陆靖瑶到老夫人的院子里请安,老夫人见她来了,笑着说:“今儿来的早,可去给你娘请安了。”
“我娘院里的人一早过来说今日有事,让我不必过去请安,顺道在祖母这里告个假。”
“告什么假,你娘忙,我早说了不必日日过来请安,她不听。”
老夫人眉眼中尽是满意,儿媳妇身份高贵,难得的是对她还如此孝顺,这么多年便没有婆媳不和睦的,便是二儿媳妇三儿媳妇时常吵吵闹闹的,对她却没有不尽心的。
陈氏笑着插嘴:“大嫂向来孝顺。”
老夫人乐道:“你们妯娌三个都好,是我的福气。”
陈氏和张氏一齐起身行礼道能做老夫人的儿媳妇是她们的福气。
一番寒暄,陆靖瑶回自己院子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了,守在外头的小丫头小心翼翼道:“小姐,郡主在里面。”
紫文笑着说:“你这丫头,郡主来了怎么把你吓成这样。”
那丫头摇了摇头,陆靖瑶心里有些不安。
屋子里清河郡主一脸严肃的坐在榻上,地上跪着芷柳和紫诗,紫诗脸颊上还有个清晰的巴掌印,清河郡主待下人向来宽和,不像有些主子爱拿下人撒气,何况紫诗还是陆靖瑶的贴身丫头,清河郡主更是不会罚女儿的丫头了。
“娘。”
从未见过清河郡主发这么大的火,陆靖瑶有些心慌,目光触及清河郡主右侧的红木箱子,她脸色大变。
清河郡主一看女儿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
屋里都是清河郡主的心腹,清河郡主指着红木箱子问:“阿瑶,这个箱子从哪儿来,紫诗不说,你自己说。”
陆靖瑶垂着头,清河郡主冷声道:“打。”
紫诗扬起脸,闭上眼睛,陆靖瑶跪到地上道:“别打她,娘,这事与她无关,是女儿不让她说的。”
“阿瑶,娘最疼你,你是娘的第一个孩子,在娘心里你弟弟都比不上你,可你如今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连这种事也要瞒着娘了吗?”
陆靖瑶膝行向前扑到清河郡主怀里:“娘,不是女儿有意瞒你,女儿怕你知道了难受。”
清河郡主抚着她的发顶,叹了口气:“是谁”
“是……是誉表哥。”
“他送你嫁衣你就接着了,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一个男子给你送嫁衣,若传扬出去旁人该如何笑话你。”
陆靖瑶死死的咬着下唇。
赵誉昨日才送她嫁衣,今日娘就知道了,这就是他说的方法吗?
“女儿知道,可是女儿喜欢他,女儿也知道宁国公府如今与秦王府对立,女儿不敢同娘说让娘担心。”
她长睫阖上,脸上尽是难堪,一个姑娘家亲口说喜欢一个男子,便是在自己的亲娘面前也还是很尴尬。
一面羞涩,一面不敢直视她娘的眼睛,她怕她娘发现她在撒谎。
她对赵誉当然谈不上多喜欢,准确的说是从来没往那方面考虑过。
清河郡主听她说完这话倒是没有怀疑她,也没有继续发火,只是扶着她起身,摸着她的脸心疼道:“阿瑶,喜欢一个人不丢人,是娘连累了你,你喜欢什么娘都可以满足你,只除了这一样,宁国公府与秦王府两立,秦王性情不定,你若嫁给他,他未必会对你好,甚至会把对宁国公府的怨恨转加到你身上,娘不忍心看你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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