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富已经汗流如瀑,手绢已经擦拭不完,他不断用领带擦汗,还努力挤出微笑,“向田是个好孩子,不会干这种事情。”
虽说如此,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
班家房子建在风景自然保护区外围,周围邻居非富即贵。霁仰一行人被迎了进去。
班家人口简单,只有班富、斑夫人和班向田三人,另有为他们服务的十余佣人。只是佣人都居住在侧屋,只有在提供服务才会前往正屋,而平时都待在侧屋。这正屋,严谨来说,只有班家三人居住。
然而,霁仰站在门口,突然抬头,啧啧感叹,“好热闹啊。”
明明是中午,太阳高挂,班家夫妇一瞬间冷汗如瀑,手脚冰冻。他们全家三口人,哪里来的热闹呢?
班家夫妇两人互相搀扶,颤颤巍巍进了家门,情绪相当紧绷。
恰在此时,突然一阵穿堂风猛然灌进,阴气森森,两人紧紧拥抱,放声尖叫,“大师,救命!”
霁仰:“……”
班富有点难堪地喘气,他可是班家的顶梁柱,咋能随便倒下?这时,他刚好看到地板上脏兮兮,似有许多脚印,借机发挥,“管家!怎么今天又没有拖地!都不想干了是吧!”
管家欲言又止,又被骂得连连认错,赶紧去找阿姨来搞卫生。
霁仰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地板。
就连半桶水的潘重阳也看出来了,他凝重问,“不对劲啊,这不像是没拖干净。”
“你们多久搞清洁?”
管家终于找到机会表清白,“老爷,得知有贵客上门,我们刚刚才拖的地,怎么可能会不搞卫生?但是这两天,家里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地刚拖完就像被踩得小孩子踩得脏兮兮,阿姨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偷偷把小孩子带了回来……”
班富灵光一闪,艹,小孩子!
他放声尖叫,再也管不得什么班家的顶梁柱,牢牢抱住斑夫人,“夫人,呜呜呜好可怕。”
霁仰沉吟半晌,“那孩子不就在你肚子里吗?你害怕什么?”
“什么?”班富慢吞吞低下头,终于理解了霁仰的意思,惊天动地大叫,“啊啊啊啊!我要剖腹产!”
潘重阳安慰他,“男人没有剖腹产的,你只能顺产。不就是生孩子吗,你是顶梁柱,你肯定可以。”
班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斑夫人紧张地让管家请医生,“现在是关键时刻,老爷不能晕,赶紧请医生。”
“不用,”霁仰阻止他们,对着班富高高举起的肚皮哐哐两拳。
班富抱着肚子痛苦□□,“靠,老子是不是要生了?羊水破了?”
霁仰对着地板撒了点什么,再让人关灯,把大门关上,窗帘拉上,刚刚还富丽堂皇的大厅瞬间黑暗。
“大师,好黑啊,能不能开灯,我看不见?”
霁仰努了努嘴,“现在呢?”
班富低头看去,只见地板密密麻麻的脚印,绿幽幽地泛着光,“……我靠。”
潘重阳相当有实践精神,拎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皮尺,一个个去量,“都是小孩子的脚印,但是尺寸并不相同,应该是不同的小孩,大致有5个尺寸,应该是有5个小孩……”
霁仰打断了他,“不,现在是6个。”
班富看了眼高高隆起的肚子,被她一提醒,确实比前几天大了不少。他一个白眼,马上又要晕过去。
霁仰跃跃欲试,“让我来,我能再打两拳!”
班富硬是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尬笑连连,“不了不了,我觉得我很清醒,不麻烦大师了。”
潘重阳拿着他的小皮尺兴奋道:“我发现了,这些脚印虽然混乱但却是有逻辑的,大致指向了一个方向,那就是……”
恰在此时,客厅突然幽幽来了句,“你们在干什么?”
班富吓得整个人跳起来,“靠!大师,救我!”
大厅嘭地全亮了,有人打开了灯,拉开了门,扯开窗帘,刚刚大厅恐怖场景消失殆尽,又是一副富丽堂皇的模样。
班富抬眼望去,竟然是他体贴的养子班向田。他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埋怨,“向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可吓得我。”
班向田站在角落幽深处,冷冷地注视着他们,尤其是在霁仰的位置停留了很久。
他和霁仰,可谓是深仇大恨。
他可不会忘记,自己当初就是在霁仰的威迫下,众目睽睽被逼学狗叫,何等的奇耻大辱。
班向田本来还担心霁仰坏他好事,但现在来看,霁仰来了更好,他一网打尽,洗刷前耻。
班向田嘴角又挂上了温驯的笑容,柔情满满看向班富,“爸,我早就在了,只是怕打扰你们。”
“这是我从泰国重金请来的阿赞古法师,法力高强,定然能为爸爸你排忧解难。”
阿赞古法师一袭白袍,瘦削得厉害,像是一具皮包骨,脸上却纹着诡异黑色咒文,与白袍相衬,是说不出的诡异。
“阿赞古法师是泰国最出名的白衣阿赞,法力高强,擅长拉蜡、刺符,对付咱们家的诡异肯定手到擒来。”班向田沉沉地看着霁仰,“想必没有霁仰大师出手的机会。”
阿赞古轻轻勾唇,皱纹往左右撕拉,拉出一个恐怖的笑容,“当然。”
班富试图拒绝,这泰国来的法师透露着诡异,他是疯了才会让他来解决,“向田,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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