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将此事告诉母亲,毕竟顾远鹏是她父亲,池家是她外祖家,她担心父母生了嫌隙,可又不忍心表弟一辈子困在顾家后院,左右为难,只能暗示母亲多给池怀恩一些财产,作为补偿。
池凤仙道,“这你不用担心,当年你舅舅去世后,池家虽然没落,但有不少古董黄金,怀恩小时候我帮他管着,在他十六岁那年就还给他了。”
虽然这些东西,比起池家的生意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顾珠动了动嘴唇,终究没说什么。
认亲仪式结束后,亲友们在吃酒席,林安澜认过亲戚后,正打算离开,她刚出了大厅,走到花园的拐角处,被郝姨娘喊住了。
郝姨娘嘴角含笑,手里捏着帕子,穿着新做的旗袍,热情地走上前挽住她的手,“小草啊,怎么不留下来多认识几个亲戚,何必这么早离开,太太既然认了你做干女儿,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无事献殷勤,林安澜心中对她有所怀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笑着对郝姨娘道,“您找我有事?”
郝姨娘拉着她往树林子里走去,态度跟之前的冷嘲热讽完全不同,林安澜猜测着,莫非郝姨娘见她身上有利可图,要收买她?
她正这么想着,只听郝姨娘道,“小草,真是委屈你了,你本该是好端端的大少夫人,往后也是顾家主母,可惜太太她竟毁了这门亲事,要将你嫁给一个下人,我真是替你感到不忿……”
她语气愤怒,听上去似乎在替钱小草打抱不平。
林安澜疑惑地看向她道,“可是池管家是太太的亲侄子,你说他是个下人,这不太好吧。”
郝姨娘内心啐了一口,笑道,“小草啊,这你就不懂了,池管家他大概是在后宅呆久了,看上去总是阴沉沉的,府里的下人都怕他,他这人特别严苛,先前府里有几个婢女,不小心做错了事,就被他卖出去了。”
林安澜慢吞吞道,“不能吧,这也太可怕了。”
郝姨娘带着她,边走边讲了更多池怀恩可怕的地方,末了她有些同情林安澜道,“你可知他为何二十二岁了还不娶妻,就是因为那些女孩都怕他,现在太太将你嫁给他,唉,我是真为你担心啊。”
林安澜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自家男人她还是了解的,郝姨娘无非是想挑唆她与池凤仙等人不和。
当郝姨娘说的吐沫星子四溅时,她抬起头往旁边瞥了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喊道,“罗姨娘,你也来这里散步啊。”
郝姨娘立刻闭上嘴,往旁边看去,果然见罗姨娘穿着一袭淡紫烟裙,与平时素净的打扮不太一样,她眼角眉梢含着些许绯红,唇上涂了厚厚的口脂。
罗姨娘虽然已经三十岁了,女儿顾婷都六岁了,但她保养得很好,身材苗条纤细,举手投足十分温柔,整个人瞧上去跟二十来岁一样,是个极美丽的女人。
林安澜想起剧情里说,罗姨娘跟顾远鹏的真爱桂姨娘有几分像,倘若桂姨娘比罗姨娘还美,那也难怪顾远鹏念念不忘。
罗姨娘看到郝姨娘,原本仿若含羞带怯的眉眼一滞,表情恢复了平日恬淡的模样,她袅袅的走过来,打量了一下林安澜道,“小草,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平时罗姨娘是个不争不抢的女人,不像郝姨娘那样爱拈酸吃醋,也不像章姨娘那样张狂,整日安安分分守着女儿过。
今日池凤仙宣布收钱小草做干女儿,郝姨娘和章姨娘都背地里嘲笑过,太太做事太难看,只有罗姨娘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
郝姨娘抢先道,“我跟小草说些体己话,你不去办你的事,跑来打搅我们做什么?”
她讲话很不客气,罗姨娘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下意识看了林安澜一眼,见她仿佛什么都没察觉,才悄悄松了口气,恼怒的看向郝姨娘,却又忍气吞声道,“打扰了你们,是我的不是,我先走了。”
林安澜瞧着,罗姨娘似乎对郝姨娘有些忌惮,说完这句话,她便离开了。
郝姨娘拉着林安澜继续道,“小草,咱俩再说些贴心话……”
林安澜不想再跟她废话,就道,“郝姨娘,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郝姨娘道,“小草,我听说佑生跟夏家千金之间,似乎私定终身了,你就不会不甘心吗?”
林安澜刚想说什么,却见郝冠气喘吁吁跑过来,对郝姨娘道,“姑妈,糟了,俊生他在街上调戏曲家千金,被曲家小厮给打伤了。”
这曲家小姐,就是郝姨娘想替顾俊生求娶的那位。
郝姨娘一听,顾不得林安澜,急忙往前院跑去。
郝冠还站在原地,他看了看林安澜,当初被林安澜暴揍的事过去很久了,或许是他好了伤疤忘了痛,或许是池凤仙宣布林安澜即将嫁给池怀恩,令郝冠再次起了调戏她之心。
“啧啧,小草啊,你好端端的大少夫人,竟然要嫁给池怀恩,我可真替你伤心。”
不愧是姑侄俩,他这话跟郝姨娘说的一样,林安澜举起拳头冲他扬了扬,郝冠呲了呲牙,飞快地跑走了。
前院,顾俊生闹出这种事,老爷太太和三位姨娘都在。
郝姨娘抱着遍体鳞伤的顾俊生,哭得泪如雨下,不停地恳求顾远鹏,“老爷,曲家欺人太甚,竟敢讲我们俊生打成这样,你一定要为俊生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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