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晋灵有些迟钝地点点头。
姜慈整理了一下官帽,拿起了那个铜丝镂空双莲沙漏,仔细检查一番,便小心翼翼放入袖中,大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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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刚一出门,就遇到了如厕而来的翟宵儿。
见他那面红耳赤,额角渗汗的样子,姜慈疑惑道:“怎么了?跟下三所的那些内监们赌牌又输了?”
“老大,您这可得问晋灵给奴才吃了什么,这一趟趟的,受不起。”翟宵儿捂着肚子,头脑发昏,装模作样地就要顺势栽下去。
晋灵听了,迈着碎步跑来,也不知从哪抹了一把香粉,涂在翟宵儿脸上:“去你的,你自己乱吃,怪到我的头上了。”又转向头,朝着姜慈盈盈一笑:“大人明查!”
翟宵儿掏出一个拇指大的四方小盒,打开一看,上好的青墨眉黛。
“晋灵姐姐,你托我从宫外带的,我看你都忘了,不如给我拿来描眉吧?”翟宵儿坏笑看向晋灵,眼底尽是讨巧。
只见晋灵眼底放光伸手就要去夺,翟宵儿后退一步,严肃道:“一贯钱,不收绢帛。”
“你怎么不去抢?”晋灵狠狠啐了一口,转头看向了姜慈。
姜慈一把抓过翟宵儿手中那盒眉黛,把玩看了看,不过一个描金小盒,盒面上一簇繁云双鱼纹,只是略微有些精致,里面的眉黛看着倒是上好的胭脂庄的,便一抹坏笑地塞进了自己的袖口:“充公了!”
“老大,别看这盒小黛,这可是京城罗春绛的。”翟宵儿傲道。
罗春绛?......
姜慈思索着,仿佛在哪见过这胭脂盒一般,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老大,您以前常与大司监出宫,自然是知道的,您找哪个内监带都不是一贯这个价,况且罗春绛的规矩本就不做宫内生意,买上一盒可破费了......”
翟宵儿挤眉弄眼看向姜慈,这时,翟宵儿才注意到姜慈俨然一身官服。姜慈除了面见太后娘娘,很少着一身官服。
姜慈曾说过,这官服太沉重,穿上更像一个男子。
翟宵儿收起了平日里只在姜慈面前才有的泼赖笑容,一本正经道:“大人,奴才刚路过长掖廊,看见太后娘娘身边的朱云似乎是领了前朝的外臣去了内宫,现下还要去吗?”
“长掖廊?”姜慈喃喃。
长掖廊,前朝通往后宫的一条甬道,平时都是侍卫驻守,鲜少见到太后将外臣们领进内宫。
姜慈回过神来,将那盒胭脂又拿出来仔细看看,塞进了晋灵手中:“收好,改日我看了那铺子的市价,你再给他钱。”
说罢,姜慈示意晋灵跟上,朝太后居住的宸宫而去。
没过数步,姜慈回头有些犹豫道:“你确定看到了外臣?而不是......那个......”
“哪个?”翟宵儿摸不着头脑。
“就是......”姜慈恨恨,“哎呀,跟你说不清!”
说罢,姜慈扭头离去。
翟宵儿有些担忧地看着姜慈,转头对晋灵说:“老大这是真要摸老虎屁股?”
晋灵不置可否:“别多想,太后娘娘那么宠咱们大人。”
翟宵儿望着姜慈已近远去的背影,讪讪道:“老大这身官服还真是好看。”
晋灵白了一眼翟宵儿,好生收好刚才的那一盒青黛,快步跟上姜慈,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再剜一眼翟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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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宸宫外,两座石狮巍峨而立,大殿金顶红门,沿上台阶皆修筑大理石铺面。远在殿门三丈之远,便已闻得古琴涔涔、钟声鸣鸣。
殿门外两个宫人守在一边,皆低头俯脸,看不清表情,秋日的太阳打在殿门之上,连那窗户纸都悉悉可见斑驳纹路。
姜慈示意晋灵前去通报。
晋灵颠颠地跑到那殿外宫人面前,低头一语,宫人抬眼看了看姜慈,眉头紧锁,但还是点了点头,轻轻开了门前去通报。
晋灵站在殿门前焦急的等着,时不时看向姜慈。见姜慈笔挺地等在一侧,自己也并没有太过着急了。
姜慈望着宸宫的高额大匾,心想,也不知今日是什么外臣,非要到这内宫来一叙,虽说本朝开明,并没有特别的男女大防,但这毕竟是后宫,天子之闱,怎是外臣可进。
可一想到太后是亲自召见,想必也是一桩麻烦事,难道还和后宫女眷有关?
一盏茶的功夫,那通禀小侍麻溜地跑了出来,与晋灵交头接耳了几句,便带了冯太后身边的朱云来,朱云对姜慈微微福身:“姜大人,太后娘娘请您进去。”
姜慈一听,愣了,压低声音道:“怎么现在就进去?”
朱云面无表情答道:“姜大人,太后娘娘这么吩咐的,奴婢也只能如此转述,大人还是快些进去吧。”
姜慈听罢,只得摆理了一下衣袍,扶正了那顶乌沙幞头脚,咽了口口水,略有些忐忑不定,随着那宫人开的一条门缝,轻步挪入。
这时朱云在身后小声道:“大人,太后娘娘脸色不好,别像往常般瞎扯。”
姜慈一个咯嘣。
平日里仗着姜青河的面子,姜慈怎么的也算是冯太后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冯太后又甚是喜欢她,说句僭越的,姜慈就如冯太后连着一根手指头的干女儿,可是朱云突然这般提醒,真让姜慈着实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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