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拱手一揖,“韩大人仕途无量啊!”
寒冰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什么事吗?”
姜慈吐了吐吐舌头,将手中的水放在了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韩大人,那封信你可看过了?”
“嗯。”
“说了什么?”
“你想知道?”
“算了算了。“想了片刻,姜慈摆摆手,毕竟知道这封信对她来说也并没有用处,难道她还能凭借她一己之力铲除曹党?
姜慈立刻转移了话题,“歇够了便上路吧,青姑姑必定想我了呢。”
几人再次踏上路程。
这次翟宵儿不再哼哼叽叽絮絮叨叨,而是直接将头枕在姜慈的后背上昏昏欲睡。
韩玢冷眼瞧着。别过脸去,只冷哼一声,便扬鞭抽向马尾,走在最前,不复回头。
待进了宫已是深夜。
几人从皇宫的西北门中华门,低调入宫。把门的侍卫一见韩玢手中的令牌赫然皇城暗卫统领几个字,赶忙单膝跪下抱拳而揖,“韩大人,太后已在太清殿等候。”
几人直接往太清殿而去,这座殿是专为太后接见外臣而设。姜慈虽然是拾掇了一番,但也不免整个人显得风尘仆仆,当她一脸困倦疲惫的模样出现在太后面前时,太后不由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心疼。
她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姜青河,姜青河赶忙上前扶起姜慈,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从头到脚一丝不漏,姜慈被打量得脊梁骨发毛,小声道:“姑姑,我没事,这可是在太清殿啊……“
然而姜青河并未理睬姜慈,见她手臂带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低沉的声音问道身边还跪着的韩玢:“韩大统领,你就是如此保护我们姜女官的吗?”
韩玢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仿佛更加笃定了什么,但很快恢复如常,镇定回道:“请太后降罪。”
姜慈有些莫名其妙,但奈何面前太后脸色阴郁,赶忙说着好话,“韩大人一路上尽忠职守,护我周全,如今能捡回一条命已属不易。”
“这是何说法?”太后威严道,眼睛紧紧盯着姜慈,好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姜慈理了理思绪,仔细说道:“说来话长,太后。”
姜慈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如数告知之后,太后蹙眉深思,满是华饰的手紧紧扣握着凤椅扶手,久久不言。
姜慈小心翼翼的说着,在说到太后曾在入宫前与人生女,只模棱两可一笔带过,“太后,入宫前的事情曹党必定已经知晓,但奈何他们并没有证据,而孙小姐的那封信已然拿捏在我们的手上,他们拿不到这封信,也就查无可查,便无法证明太后曾犯欺君之罪。”
姜慈越说越急,竟不假思索,“再说了,陈芝麻烂谷子了,先皇都驾崩七年了,那孩子是死是活谁知道……”
“口不择言!”太后打断她,薄怒于形。
姜慈吓得赶紧闭上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而韩玢依然跪在一侧,身形不晃。
良久,太后问道:“信呢?”
韩玢立刻将那封信从怀中拿出,递给姜青河。
太后从姜青河手上接过信,匆匆扫过一眼,脸色微微一变,原本白皙温润的面庞多了些许铁青。
她杏目带煞,嘴唇紧阖,隐约看见那皓白的贝齿死死错合咬着。
随即,她不动声色地将那封信缓缓伸向一旁的宫灯,须臾,就着微弱的火光,那封信已然成了一滩灰烬。
见状,姜慈惶恐不安地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太后息怒。”
姜慈颤颤巍巍地等候太后发话,虽不知道那封信里面到底有什么内容,但是根据太后的脸色和表现,姜慈仿佛知道,这封信若是当时让曹党他们拿到了,那必定会万劫不复了。
如果猜的没错,这封信应该写明了太后入宫前的种种,推断来看,当年生下的那个孩子,应该还活着。
第五十七章
姜慈本以为太后会震怒, 却没想到他她倏然收了眼中的戾气,抬头看着他她, 语气稍微缓和,说道,“慈儿,你起来吧。”
姜慈听了很是诧异, 但见太后并未怪罪,又想到自己也算是有功, 不由得放下心来缓缓站起。
起身时,她瞥见身边的韩玢, 依然身形不晃,直直地跪在那儿, 而太后似乎并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
姜慈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太后,姜青河在一边看在眼里,仿佛是知会了什么, 但碍于太后在侧, 她不好言说。
太后沉了一口气,缓缓道:韩统领, 你也起来吧。”
韩玢起身抱拳而立, 似有话要说, 太后了然于心, 使了一个眼色给一旁的姜青河。姜青河会意,便对姜慈道:“慈儿,随我去一趟司药局, 看看你这伤吧。”
她指了指姜慈被包扎好的伤口。
姜慈犹豫,小声细语说:“姑姑,我这都好了,不用再去叨扰司药局吧?”
说着,她动了动胳膊。
哪成想太后忽然发话,“让何司药给你看看,她医术颇高,为人又谨慎,养好胳膊上的伤,你还要继续替哀家办事呢。”
姜慈不由得有些惶恐,明明自己这伤随便找个女医看看就行了,何必劳烦何司药呢。太后虽然从小宠着自己,但也是阴晴不定,记得小时候她因贪玩,将太后的一个琉璃盏打碎了,姜青河打了她二十板子的手心,哪成想太后过来看了一眼,又让掌刑再加了二十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