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书的时间线,桑怀应该在半年之后才出现。
金晟毁容的时间提前了,桑怀来凤麟城的时间也提前了,凤胥渊似乎加快了所有的部署。
桑怀是帝都五大皇商之一桑家的少主,是凤胥渊的神交挚友。
凤胥渊被囚禁在禹州城凤宅的十几年间,暗中做了很多事,和桑怀搭上线就是其中之一。
桑家人丁兴旺,子嗣众多,桑怀只是庶出的儿子之一,母亲还是出身不高的家姬。
但他不甘平庸,暗中筹谋多年,为家族做成了不少大事,终于在众兄弟中脱颖而出,被当代家主钦定为少主。
这些事情若是没有外力相助,单凭他一个家姬之子,就算他再有才华,自然也是办不成的。
他背后最大的助力就是凤胥渊,在桑家的继承人内斗中,凤胥渊买定了他,人力财力不断的输送助他成事,他也不负所望的胜出了,接下来该他回报给凤胥渊了。
凤麟城的特产岩蟹和龙鱼价高味美,一直是帝都的达官贵人们最爱的美食之一。
帝都和凤麟城关于岩蟹和龙鱼的贸易一直都是由桑家垄断的。
岩蟹和龙鱼到了新一年最肥美的季节,正是帝都大量购买的时候。
桑怀作为桑家新上任的少主,将来要接管桑家所有的生意,前来凤麟城视察,签署这一年的贸易协议顺理成章。
而凤胥渊,会易容换貌,顶替桑怀的身份回到凤麟城,亲手把金晟削成人棍,给母亲报仇。
最深的仇,一定要自己亲手报才能解恨。
桑怀来飞鸟渡,就是来和凤胥渊交换身份的。
和桑怀同行的,还有一位美貌女子,二人的举止甚是亲昵,眉目间皆是浓浓的情意,她应该就是桑怀的新婚妻子虞少夫人。
贵客上门,飞鸟渡举办了盛宴迎接,所有的丫鬟都忙得脚不沾地,偏院里只剩下卫筱筱无聊的独坐在秋千上叹气。
宴席设在弱水之畔,凤胥渊和桑怀夫妇坐在木亭子里对饮。
舞台搭在弱水里,歌姬的婉转吟唱和乐师的悦耳奏乐时不时的传进偏院里,扰得卫筱筱心神不宁。
管家只是让她没有召唤不要去前院,她这些日子怕又惹凤胥渊不快,安分守己得紧,连偏院都没有踏出去过。
大半个月了,她都只能坐在屋顶上,远远的瞧见他一个模糊的背影。
可这远远不够,她好想见他,清晰的瞧见他的眉目,待在他的身边感受他的气息。
他的日子不多了,时间浪费一天就少一日,看一眼就少一眼,她真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他绑在自己身边,片刻也不要离开视线。
她想得都快要魔怔了,心中仿佛有一万只猴子在挠她痒痒,叫嚣着要去见他。
她从秋千上跳下来,自语道:“管家只让我不去前院,可弱水之畔的木亭子在宅子外面,不算是前院。我就躲在木犀树后面偷偷瞧他两眼,不让他看见我,就不会惹他不快了。”
卫筱筱打定主意便立刻行动起来,踏出偏院,沿着宅子外围走,来到了弱水边上。
她躲在距离木亭子大约百米外的一棵木犀树后面,偷偷瞧过去:凤胥渊的脸色不大好,他因为被囚禁在小楼中常年不见阳光皮肤一直有些不健康的苍白,但自从得了自由,卫筱筱就时常拉着他到外面晒太阳,他苍白的皮肤渐渐的变得白皙如玉,气色好了不少。可如今只不过短短的大半月不见,他的气色又变得苍白,双眸亦只剩一潭死寂。
卫筱筱的心揪紧,他自从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岁,少年人的眸中的鲜活就消失殆尽了,空留一片冷灰,可因为她的存在,凤胥渊的眼中仍残存一丝微弱暖意,如今连这一丝暖意也没有了。
她凝视着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的心上人,眼中含泪,将泣未泣,直到一张秀雅的容颜突兀的出现在视野之内,吓得她踉跄倒退了几步,急忙捂住嘴,才没有叫出声来惊动那边的宴会。
秀雅容颜的主人见吓坏了她,急忙上前扶住她,柔声道:“姑娘小心,对不住,吓坏你了。”
这女子身穿浅紫的鲛纱长裙,笑容温婉,正是桑怀的新婚妻子虞少夫人。
“没事,是我走神了。”卫筱筱站稳了脚步后说。
虞少夫人顺着她方才的视线看过去,笑道:“你用那般深情的眼神,瞧的是谁呢?”
卫筱筱顿时头皮发麻,虞少夫人不会以为她在偷看桑怀吧?
虞少夫人可是个出了名的醋坛子!
桑怀年少有为,模样又俊俏,自己不风流招惹是非,狂蜂浪蝶也紧缠着不放。
虞少夫人虽然性子温婉,用起后宅里那些整治人的手段却也是把好手,偌大的桑家后院被她管得服服帖帖,她若是以为自己对桑怀有意思......卫筱筱怕自己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虞少夫人,我看的绝不是您的夫君。”卫筱筱急忙辩解,可仔细琢磨这句话,又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哦?”虞少夫人挑眉。
卫筱筱越发紧张:“我发誓,我真的没看桑少主。”
虞少夫人突然爽朗大笑:“哈哈,姑娘别紧张,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瞧的是大公子。”
“我也没瞧他,我谁也没瞧。”卫筱筱的脸倏地红了,无力的辩解。
虞少夫人还想说几句玩笑话,却见木亭子那边桑怀久久不见妻子回来,放下酒杯起身四下张望寻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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