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前不久还是可以肆意扮鬼脸的少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少年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一丝暖意,疲惫至极时脑袋往云璃的方向靠了靠,缓缓闭上了双眼。
然而衡烈不仅仅是将夜戈囚禁起来,他每天都会出现在水牢,一开始是对夜戈进行鞭打,魔气幻化成的长鞭不仅将少年打得皮开肉绽,甚至不用寒潭水的作用也能让伤口直接开始溃烂,如今少年身上的衣服早就成了碎片,原本白皙的胸膛此刻已经布满血痕,伤口溃烂一片几乎已经看不到一块好肉。
可能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衡烈在未能到狐丹之前是不会让夜戈死的,每次看他快不行时,又会为他续上一口气,可有时候生往往真的不如死,云璃光是看着那些伤口都已经触目惊心。
而衡烈显然不打算只在身体上折磨夜戈,突然有一天,他来到水牢时给夜戈带来了一个消息:“妖族战败了,被迫退回西洲避世,狐族除你之外无人存活。”
夜戈原本低垂着的头陡然抬起,已经看不出当初那样俊美的脸布满疤痕,此刻因为情绪激动显得格外扭曲:“你骗我!”
衡烈似是非常喜欢看他这副崩溃的模样,变本加厉地刺激道:“本尊骗你做什么,听说你的所有族人、包括你的父王母后全部被剥去了狐丹,只可惜那群蠢货还不知道只有九尾狐的狐丹才有效果,而你已经在我的手上了!”
魔气幻化出的锁链因为夜戈的剧烈挣扎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被捆住的地方已经勒出了血痕,此刻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发出声嘶力竭的哀鸣。
“是谁,到底是谁!”夜戈的双眼猩红,瞳孔已经变成兽类的竖瞳,尖锐的指甲更是从指尖伸出,像是要将那些害他至此的人族修士通通杀尽。
衡烈恶劣地笑道:“大概除了天清宗和云家,其他几个有些规模的宗族都参与了吧,东方旭那个老阴贼将人性可是拿捏得妥妥的,毕竟谁不希望能一步登天呢。”同时他也不忘损道,“这些就是所谓的正道,自诩正道,实际上手段比我们魔修可阴险多了,如果是本尊要抓你可不会搞这一套,不如本尊跟你做个交易,本尊帮你杀了东方旭报仇,你自愿把狐丹交给我?”
“东、方、旭!”这个名字被少年咬牙切齿地念出,脸上的狰狞像是恨不得啖其血肉,但他也不会傻到真和衡烈就这么做了交易,眼前这个魔修同样也是他厌恶百倍之人,夜戈冷冷地拆穿对方的心思,“最后一句话才是你的目的吧。”
衡烈也不掩饰:“没错,不过我刚才说的可都没骗你,只要你答应把狐丹交出来,那些进攻你妖族的宗族我都可以替你杀了。”
夜戈冷哼一声:“不必了。”魔尊衡烈是什么货色他在妖族也知道一二,杀人本就是他取乐的一种方式,说的好听是帮他报仇,实际上不过就是为了满足自己杀戮的欲/望而已,到时候还可以将锅推给他,说是为了帮他报仇才屠杀那些人。
那些害他族人的人,他一定会出去亲手一一杀之,只要参与了这次大战的宗族,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衡烈见他没有半点配合的意思,表情再次阴沉了下来:“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即在云璃的眼中,她看到衡烈走到夜戈面前,从他的五指上分别射出五条黑色宛如细线的魔气,缠上了夜戈其中一只手刚刚因为愤怒而伸出的尖锐的指甲。
他五指猛的往回拉,五条“细线”骤然收紧,竟硬生生地将夜戈的指甲拔下。
五指连心,钻心般的疼痛让夜戈骤然仰头张口像是要痛呼出声,却被少年立即咬住舌头制止了自己在敌人面前的示弱,少年的口中顿时被血腥气充满,血沫无法抑制地从他唇边流出,一双竖瞳看向衡烈更加愤怒。
“不过一个畜生而已,也敢与本尊叫板。”衡烈另一只手捏紧夜戈的下巴,眼中是赤/裸裸的轻蔑与不屑一顾,“既然敢伸畜爪子,本尊就将它们通通拔掉,如果你不想另一只手也遭殃的话,最好快点将狐丹奉上。”
说罢他重重地推了少年一把,夜戈脚下不稳当即就要往后栽去,却被锁链拉住,发出了刺耳的“哗啦”声。
“明天我还会过来再问你一遍,好自为之。”
云璃看着少年变得血肉模糊的一只手,颤抖着自己的手不敢触碰上去,生怕下一刻真的会碰到将他弄疼,明明前不久这双手还在为她检查灵力,可现在云璃忍不住去想,对方到底走过了多坎坷的路才成为如今的魔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真相的残酷让哪怕已经适应了修真界弱肉强食法则的云璃也不禁觉得荒诞,更是对东方旭的滤镜碎了一地。
发生在她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所知道的不过是别人想让她知道的,因为人族修士在那一次掠夺中是胜利者,所以后代修士所了解到的也是胜利者篡改过的遮羞布。
唯一能让她有所安慰的大概就是云家并没有参与这场大战,否则她有什么资格让夜戈放过云家。
就在她担心衡烈之后会怎么折磨夜戈时,以残暴著称的衡烈总能突破她的下限,眼看着衡烈竟逼出了夜戈的九条狐尾,对着其中一条的根部整条砍断,这下连夜戈都没再忍住,发出了凄厉的尖鸣。
衡烈砍完一条还不忘故意说道:“只怪你比别的狐狸还多了八条尾巴,砍一次还不够,下次我再来时如果你还不愿意,那就只有砍掉第二条了,放心,你还有八次思考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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