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做什么?”
“好像在画画, 但是没有用笔是怎么回事?”
“她的书中有东西,好像用别的东西在画。”
“可惜看不到。”
“还真让人好奇。”
观看的众人不管是学生还是学生家眷, 都在议论纷纷。他们议论的不是顾灵的画,而是顾灵的动作。事实上,不仅他们好奇,就是在场的夫子和老师们也都好奇, 不过他们比较克制,没有讨论, 也没有办法走过去看顾灵作画。
不过, 他们不能过去, 有两个人却是可以过去的。一个是县学里教画的柯先生,一个是秦山长。两人有志一同的对看一眼, 然后来到了顾灵的身边。
因着已经过了一些时间, 所以顾灵的素描已经有了轮廓。
“这是……”柯先生眼睛一亮,他虽然看不清顾灵手中拿着什么,但是凭借画出来的黑色线条就能猜测所, 这大概是木炭之类的东西。
用木炭来画画?这是柯先生从未见过的稀奇事儿。可是,他看着顾灵在画,却又觉得这东西实在好用。用毛笔的话,太过细的线条画不出来。就是画出来了,也很难一笔就满意的,可如果不满意,毛笔画出来的线条确实很难改的。当然,对他来说,对一些画者来说,要改好画坏的线条也是容易,可也麻烦。
然顾灵手中的东西却好用了,便是画错了,也是很容易改的。
还有一点,这学生画画的手法也很神奇,他也是从未见过的。不过在画坛上,个人有个人的风格,他也是明白的。
“这画的是谁?”柯先生有些好奇的问。当然,他问的是秦山长,“此人长相有些凶悍,也颇有威严,看着年纪不大,却也不小,莫不是这位学生的父亲?”
秦山长听到柯先生这样说,颇为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如果秦山长是现代人,肯定送柯先生两个字:文盲。
县学里的夫子必然是学识渊博的人,但是县学里的先生却不是。像柯先生,他在画画上有一定的成就,可是他连个童生都不是。所以连童生都不是的柯先生又怎么会去看史书?又怎么会知道这是书中的开国皇帝画像呢?
可秦山长知道啊。他是进士出身,身为山长可以说是这县城中学问数一数二的人物了,他一眼就知道顾灵画的画是书中的开国皇帝。
至于柯先生说的画像中人凶悍,开国皇帝是武帝,以武力打的天下,那个时候又缝天下大乱,他能不凶悍吗?不不不,他这不是凶悍,他这是气势。秦山长觉得自己差点被柯先生给带晚歪了。
而威严的话,这还用说?一国之君,又是开国皇帝,这是浑然天生的威严。
秦山长仔细看着这副画,先不说顾灵画的像不像,但看画像中的人,顾灵就已经赢了杜美韵,便是顾灵画的差,她也赢了杜美韵。谁敢说这开国皇帝画的不好?即便这只是画像,也没有人敢说。
更何况,顾灵画的很好。不管是神韵还是气质,都极其的温和开国皇帝的想象。
“老柯……”秦山长把柯先生叫到一边,两人窃窃私语道,“你觉得顾灵的画如何?”
柯先生认识道:“手法熟练,可见是经常练习的,没有几年的功底是不可能的。而且这种风格的话我从未见过,她也许可以开创画坛的奇迹,成为一派大家。”
秦山长没有想到柯先生对顾灵的评价这么高:“我不说她的画技,我质问她的人物画像。”
柯先生想了想:“这……这画中人虽然有神韵,可是这神韵还是差了很多,这神韵也不是很自然,就像是……把山长您的气势加到我的身上一样,有种移花接木的感觉。如果和杜美韵的古琴相比,顾灵这次输了。不过她虽然输了比赛,她的画法确实可以流传下去的。不用笔墨的画,还可以造福老百姓,就是谁家都可以学这种画法。”
秦山长叹气:“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免得你待会儿打分数的时候出岔子。”
这话让柯先生不服气了:“山长您这话我可不听,我什么时候出过岔子?”
秦山长:“若换成平时,我自然是信你的,可今日不同,或者说,顾灵的这幅画不同,你知道她画的是谁吗?”
柯先生疑惑了,见秦山长那么严肃,莫不是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他原本以为是顾灵的家中长辈呢。因为一般的闺阁女子不会画旁的男子的画像,所以他才有此想法。
秦山长见他如此,就知道了这个肚子里没墨水的家伙根本不知道顾灵画的是谁。他凑到柯先生的耳边轻声道:“那是开国皇帝,是承武皇帝。”
“什么?”柯先生大吃一惊,“你确定?你见过承武皇帝的画像?”
秦山长道:“我自然没有见过承武皇帝本人,也没有见过他的其他画像。但是,顾灵画中的人和史书上的承武皇帝画像几乎是如出一辙,甚至顾灵画的比史书上的承武皇帝的画像还要好。”
柯先生惊呆了:“那……那这姑娘是从史书上看见过承武皇帝的画像,所以就画了出来?”柯先生再细细一想,“这姑娘很是聪明。”
秦山长也点头:“确实聪明。可如果我们判了顾灵赢,对杜美韵不公平。可我们也没有见过承武皇帝,谁又能说顾灵画的不好呢?”
柯先生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不如让她们打平局?也就是说,这一雅的比赛没有胜利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