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娘哭天抢地再次跪地,将刚才那番说辞再次润色了一番说给老侯爷。可话才说了一半,本该离开的小久却忽然走了过来。
“老侯爷,文姨娘说谎,我这有她和刘掌柜签订的字据。”
文姨娘瞬间慌了神,只见小久真地从怀中拿出字据
“你胡说什么?!”
小久:“我没有胡说,老侯爷您看。”
说着,她将字据递了上来。
文姨娘立刻连滚带爬地起身去夺。见此情形,小久也不闪躲,任由文姨娘疯了一样扑到自己身上,生生挨这一顿拳打脚踢。
疯狗咬疯狗,白芙儿看得多去了早就腻了。
她凑到老侯爷身边看了看字据,白纸黑字签的就是她文姨娘在刘家米行买了五十石陈年碎米。
特殊货物,买卖自愿,出现任何问题刘家都不负责。
朱徵也瞄见了字据上的字,一想自己刚刚还在相信这个贱妇,朱徵撩起袍子,一脚踹在文姨娘腰侧。
文姨娘并不防备,捂着腰怔坐在地上。
小久被捶得已经不成样子,她抬起肿胀的脸。“老侯爷!我不想再跟姨娘害人了!”
文姨娘喘着粗气,低头沉吟片刻,再抬眼已经是泪眼婆娑。
“小久,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要陷害我!”
这注定是一场*白芙儿要仰望的高端局,现在就看小久怎么接话了。
小久:“刘掌柜明明告诉你了,这种米弄不好会吃死人的,可是你为了贪下世子爷给你的银子还是买了,刘掌柜怕担责任,白纸黑字都写在字据上了。”
文姨娘一噎,猛捶自己胸口一副悔恨的样子。
“世子爷,若不是小久说碎米出粥更稠更多,我哪里会动这种心思!但天地明鉴,我要是知道这玩意吃了会出人命,说破大天去我都不会买的!”
朱徵阴沉着脸:“你真贪了?”
文姨娘擦擦眼泪,继续说:“我是动了贪心,世子爷却不问问我为何贪心,我们的琦儿马上就到十岁生辰了,当娘的清苦出身,想给孩子送个像样的玩意罢了,世子爷就看在我都是为了孩子,饶了我这一次吧!”
提到朱琦,朱徵果然有一丝丝动容,文姨娘父亲是个八品的小官,家中勉强过得去,她入府也没什么陪嫁,要说想给富贵堆里长大的朱琦送个拿出手的生辰礼物也的确不易。
小久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小账本,问:“姨娘这次贪是为了二公子,那这册子上记得桩桩件件,你又是为了什么?!”
文姨娘:……
老侯爷闻言一把夺过账本。
其上从文姨娘管家开始,四年之间出账多少,敛下多少又赏赐多少,小久记得明明白白。
文姨娘这次连哭都忘记了。
怎么还有人会记着主子赏了自己多少钱的呀!
小久双眼通红。
“初时姨娘也不贪大的,可是不知怎的这两年姨娘下手越来越狠,我看着总怕出事牵连自己,更是害怕姨娘要是知道我记账会杀了我!”
白芙儿状似安抚地对小久说道:“姨娘只是贪心了些,怎么会狠心杀人?”
“不是的,大小姐,二小姐。”小久跪向白芙儿朱潇潇不住地磕头。
文姨娘察觉到小久要说什么了,但已经无济于事。
“文姨娘知道了大小姐的过往,不仅散了银子叫人传播谣言,为了除去世子夫人,买凶`杀人的事也是她做的!”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乞丐都安静下来。
本以为是来吃粥的,没想到竟然吃到了这么大的瓜。
侯府小妾敛财成性,为了中伤主母甚至不惜草菅人命,这是个什么蛇蝎夫人!
一想到手里的粥是她带人熬的,一众乞丐想起刚才的话都怕吃出人命很有骨气地摔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谁大喝一声“毒妇!”,随即凌空飞过一道白影,黏糊糊的粥全扣在文姨娘的裙摆上。
一碗,两碗,混着黑点怪味的粥全都砸向了文姨娘。
跪在破院中的文姨娘完全被砸懵了。
二月天寒,脸上头上被烫得火燎燎的,身上衣料厚感觉不到粥烫人,却有渗进来的湿气带着寒往心里钻。
老侯爷拧眉将账本匆匆翻过,最后落在文姨娘买凶栽赃曲氏一事上。
上面记得清清楚楚,她连凶手妻儿老小的下半辈子都包了,只*要凶手咬死曲氏!
老侯爷武夫出身,力气奇大,他怒不可遏,一把将账本甩在朱徵脸上,直接将朱徵打倒在地。
“看看你宠出来的女人!”
朱徵越看越觉后背发凉,这些年,他的枕边到底睡得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文姨娘抹掉脸上的粥,她不相信世子对自己无情,更何况他们还有孩子呢!
“世子爷……”
“文姨娘。”白芙儿忽然上前叫住了文姨娘。
她半蹲下身,伸出拇指在文姨娘原本漂亮的斗篷上揩了一点粥,抬手抹在了文姨娘唇边,从左到右慢慢抹过。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不能保证朱琦还是父亲的儿子了。”
文姨娘倏然瞪大眼睛。
她的儿子怎么就不是世子爷的种了?她这一辈子给世子生了儿子是最骄傲的事情了,怎么可能不是世子的儿子呢?!
她看向白芙儿的目光变了又变,但白芙儿却始终泰然自若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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