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她从不认命,从不认命。裴明月咬紧牙关,字字句句仿佛赌咒。
“就算死,我也要救殿下出来!”
见淳燕仍一脸迟疑的样子。裴明月抿了抿唇,语速极快地道:“这几日在坤宁宫,我已利用皇后腹中的孩子,让她对沈擎生疑。或许眼下这见不了什么成效,但我出宫之后,一定会想办法打点好退路,把殿下救出来!”
她语气笃定,仿佛也给了淳燕莫大的勇气。她踟蹰了一下,突然开口道:“你久在深宫,就算出去,不过也是无头苍蝇乱转。”
她神色变得有些羞赧,咬咬牙,竟像豁出去一般。
“到这份上,我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出宫之后,你去京兆府找位叫庞越的捕头,瞧见他,你便提一提我的名字。他人脉广,门路多,叫他帮你打点宫外的一切,好过你自己摸索。”
说话间,淳燕的神色又变得有些迟疑:“只是,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不要提宫变的事,也不要提我的事……”
裴明月怔了怔:“为什么?”
淳燕笑了笑,神色有些落寞:“我与他只是曾经定下婚约,他前途光明,肯等我这些年,我已然心中有愧。我……不想再让他为难。”
这是她的私事,自有她的考量。裴明月点了点头,不再多问。金饼已被掌心握得发烫,她直起身子,一字一句地保证。
“告诉殿下,不论发生什么都要撑住。我一定,一定会去救他的!”
提防了这么久,犹疑了这么久。到如今,竟终是患难见人心。淳燕点点头,眼泪不住地落下来,她伸手推了她一把:“明月,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马已在宫门外等着。陆昭伸手将她拉上去,用力一夹马肚。马儿嘶鸣一声,朝前飞奔起来。
寒风猎猎,扯乱她的鬓发。裴明月心中怅然,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淳燕形单影只,萧条地立在朱红的宫门前,像一片瑟缩而孤独的落叶。
宫门后,有萧云霁在等着她。
裴明月咬住牙关,嘴唇因哽咽而颤抖。
“你当真是没长脑子。”
陆昭却不知她内心的惊涛骇浪。他赶着马,恨铁不成钢道:“你只说救人,要怎么救?难道要单枪匹马,从镇南王手里抢人?”
裴明月自己心里也没底。她拼命思索着原书中关于沈擎兵变的描述,却无论如何也理不出头绪。
但直觉告诉她,除夕那夜一定有机可乘,她绝不能就此放弃。
眼下心乱如麻,多思无益。裴明月咬咬牙,道:“先去京兆府,找庞越。”
陆昭知道她性子执拗,便也不再多言。他叹了口气,猛一拉缰绳,掉头便直奔京兆府。
此刻已然入丑时。京兆府惯常会留人值夜,里头还住着维持京城治安的侍卫,故而两人穿着侍卫服,也没引起他人怀疑。
怕裴明月暴露自己女儿身的身份。陆昭首当其冲,对门口的衙役拱拱手,客客气气道:“麻烦,找一下庞越庞捕头。”
正巧,今晚值夜之人正是庞越。衙役转身进去通传,没过一会,便见个中等个头的年青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眉目清正,身着窄袖官袍。个头不算伟岸,却胜在身姿挺拔。出门瞧见二人,很和气拱手地笑了笑。
“二位找我?”
“庞越大人?”
裴明月犹疑地开口。见男子点了点头,便松了口气,道:“此番冒昧叨扰,实则有要事相求。是淳燕姑姑要我来找你的。”
“淳燕?”
庞越怔了怔,语气有些急切地问道:“她在宫中可还安好?”
不愧是捕头,一问便问到要害。裴明月喉间一梗,本欲说实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眼下安好。只是这几日宫里怕是要不太平,我与陆大人出宫,正是要寻一些退路。”
庞越皱起眉:“宫里要不太平?如何不太平?”
这谎话实在难编。裴明月生怕弄巧成拙,便和陆昭对视了一眼,干脆豁出去,实话实说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镇南王除夕之夜就要起兵,怕是要屠尽紫金城了!”
“镇南王起兵?”
庞越很是意外:“这事竟非捕风捉影。”
“连你们都知道了?”
此事本该是机密,至多不过在紫金城中流传,没想到竟也传到了宫门外的京兆府。
庞越摇摇头:“只是听到一些风声。但镇南王人仍在衢州,并无任何动静,我们便以为是谣传。”
“不是谣传,是真的。”
裴明月握紧拳头,神色有些焦急:“淳燕姑姑特意交代我,说大人您人脉广,门路多,特地叫我来找您寻退路的。”
听到淳燕的名字,庞越脸上隐晦地红了红,并未立即回答。门口逐渐有值夜的侍卫出入,几人身份特殊,极容易暴露。
“退路不仅有,还有很多。”
庞越竖起手指,示意裴明月噤声。他四下里看了看,低声道。
“此地不宜久留,请二位随我到府上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加油加油!
小月子冲鸭!救了太子太子就是你的啦!
第33章 火海
时间不等人。三人骑上马,迅速赶往京郊一处门脸极其简朴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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