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梁何氏不接,梁李氏便只得拿着。
慢慢的,一开始分家时候那种有些愧疚的感觉便开始变了,特别是清若清若谢大娘来帮忙之后。
供晨食午饭、还有工钱,就是她回娘家帮忙也没这么好。
清若后一次去给她钱时候她没接,与清若商量是否可以来帮忙,一家人嘛,再怎么也比外人放心。
清若没答应。
怎么说呢,大概就从一开始的愧疚,变成了有些不忿,后来就成了不平衡。
哪知道卖个破馄炖这么赚钱,县里也有其他卖馄炖的,也不见能像这样的,还就是个小摊子。
自然也有模仿的,就是梁李氏都回娘家去伙着嫂子弄过一阵,她总想着一个屋檐下,她每天就看着清若怎么搞,她也怎么搞就成。
如果模仿就能成,那这世上就没有难事。
清若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占了先机,她本身每日的食材成本就高,每次卖换就买新鲜的。跟着模仿的,一开始卖不完,几天下来就不可能再坚持每日换新鲜的,便开始恶性循环。
模仿的都没成,自然也包括梁李氏和她嫂子。
就因为这事,和娘家嫂子也起了龌龊,和梁何氏更不用说,梁何氏原先只觉得烦心,之后看她完全是眼中钉。
清若把最后剩下的银钱交给梁李氏时候。
两个人都很清楚,两家人是真的成陌路了,或者说,比陌生人还陌生。
剩下的,也只有梁晨与梁何氏那点生养恩情了。
春节热热闹闹的过去,冬季堆积的雪开始融化,气温开始升高。
到了摊子周围油纸布彻底收下的时候,春天来了。
梁星河的乡试也到了。
清若在摊子边立了牌子,‘哥哥考试,休息三日’
她去立牌时候当铺老板娘还给她两个祈福袋。
“小若,姨去庙里求的,喏,这个是替你哥哥考试求的,一举成功。这个,是为你求的平安符。”
“你拿回去,放在枕头下面。”
清若没拒绝,笑着接过,“好,谢谢兰姨,您有心啦,也替我哥谢谢您。”
老板娘放在一个布袋里递给她,“拿好了,拿回去就赶紧放起来。”
“好。”
老板娘摸摸她的头发,“这几日就好好在家,东西姨会替你看着。”
清若笑着点头,“我知道,有您在我就放心。”
清若握着布袋回去,回家先朝梁星河房间去,门半掩着。
她脑袋伸进去,梁星河背对着门,坐在书桌边看书。
“猪猪~”
少年看书时候很沉也很稳,但因为听见她的声音,身体反射已经透出了温柔愉悦的气息。回头看过来眼眸里已经蕴着暖意。“进来。”
清若推门进去,先去他床边,打开手里的布袋,把兰姨替他求的考试符拿出来,掀开枕头,下面已经压着九个考试符,再把这一个放下去,十个。
抬头朝梁星河嘿嘿一笑,“十全十美。”
梁星河起身朝她走过来,无奈失笑,“这又是谁帮你求的。”
清若瞪他,“胡说什么呢,帮你求的,一举成功考试符知道吧,兰姨特意为你求的。”
梁星河枕头底下的,一个梁何氏求的,一个清若求的,只有这两个是真真正正为他求的,其他的,菜娘、肉铺老板娘、兰姨等人,哪个不是帮她求平安符顺带帮他求一个。
梁星河不愿与她争辩,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何况沾她的脸面,他乐意至极。
知道她手里还有一个平安符之类的,梁星河便握着她的手腕朝她和梁何氏的房间走,梁何氏不在,房间门开着,他站在门口等着她,“先去放。”
清若向来不在这些该敬仰的事物上耍性子,乖乖进去放到了枕头下面,她枕头下面更多,她和梁何氏靠一个长枕,长枕下都放得满满当当的,有些是时日长都已经有些褪色了。但这些都是旁人的心意,清若便未拿开。
梁星河看到她放好出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满眼笑,“好乖~”
他其实是不信鬼神的,也不敬仰神佛,他想要的东西,他自会通过自己的双手去握住。但是在她身上,他信,他信这世上有漫天神灵,不求其他,只要照管他的小姑娘平安健康就好,为此,他愿意在每一个细节上虔诚。
梁星河明日便要参加乡试,今天梁何氏已经给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大概是对这事看得太重,她控制不住紧张,一直在和梁星河说话,说的内容却颠来倒去乱七八糟的没有逻辑。
梁星河也不打断她,不时点头给她回应。
梁何氏双手紧握,“幺儿,你不要紧张,但是要细心,思考好再作答,但也不要太紧张,你还年轻,要不然再做些饼吧,怕是不够吃,哎呀,水凉了怎么办……”
梁何氏自己也意识到了,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梁星河点点头,“好,我知道,不用,够吃了。”
梁何氏伸手捂住嘴巴,声音闷闷的,“算啦,我进屋去啦。你一会早点休息,明早娘叫你。”
这会三个人在院子里,刚吃过晚饭不久,在消食。
梁何氏进屋去了,便只剩下清若和梁星河在外面了。
她晚饭前洗了澡,这会头发还有些潮潮的,正一下一下用手拨着让它吹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