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突觉后颈一痛,身体软倒,被早有准备的卫如流轻松揽入怀里。
意识渐渐消散之际,慕秋听到了卫如流的声音。
“你在扬州,我不敢放手一搏。”
随着这句话音落下,慕秋彻底陷入昏迷。
看着躺在他怀里紧拧眉头的慕秋,卫如流笑了笑。
他抬起手,用冰凉的指尖为她抚平眉头,又顺着她的眉眼一点点滑落,停在她柔软温热的唇角。
许久,他低下了头,覆上她的唇角。
动作小心翼翼,透着珍之重之。
“我会把简言之和你大伯父都接出来。”
“我知道,你醒来后肯定又要骂我不尊重你,但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无论他能不能回去见她,都是最后一次。
卫如流深深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铭刻在脑海里。
他取来竹筒,倒了点水润湿手帕,拧干后,抬手为她拭净泪痕,又解开披风为她穿好,这才将她递给沈潇潇:“不惜一切代价,护送她平安回京。”
沈潇潇领命,又问道:“大人,那匣子里的证物……”
“我会另外安排人护送。”
方才的话,他是在骗她。
无数人都盯着这个匣子,他怎么敢让慕秋亲自护送?
站在原地,目送着几个暗卫护送慕秋离开,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卫如流视线尽头,他才转过身,找来奚飞白。
“那个小村子不安全了,我命人送你去其他地方安置。慕秋答应你的事情,我都听到了,我也会为你安排好。”
经过一夜的相处,奚飞白哪里还不清楚卫如流的真实身份。
他知道自己帮不上恩人什么忙,眼含热泪跪下,跟着暗卫离开此地。
安排好所有事情,卫如流抬手拭过刀身,冷冷环视四周,下令道:“回去吧。”
但在进城时,卫如流一行人遇到了麻烦。
城门口,守城门的士兵高声宣布:“所有人排好队,近些日子扬州城里逃窜进了很多匪徒,校尉大人说了,进城和出城的人都必须搜身,携带凶器的人更是要严加看管!”
还有士兵在维持秩序,手中兵器格外锋利:“哎,那边的,挤什么挤!”
沈默下意识看向卫如流。
卫如流默默压低斗笠帽沿,易容过的脸淡然而平静。
与此同时,江南总督和扬州知府江淮离亲临郁府。
郁墨正在书房里忙碌,整理自己这些天搜集来的情报,得知这个消息,连忙出门去迎接。
她爹现在还被关在柴房,郁家自然是由她来做主。
亲自迎两位大人到前厅,郁墨命人奉茶,旁敲侧击问他们突然来郁府所为何事。
江淮离解释道:“总督大人过两日就要启程离开扬州,想在启程前再见见卫大人和简大人。”
江南总督点头:“不错,怎么不见两位大人过来。”
郁墨虽然还在生卫如流和简言之的气,但看在慕秋的面子上,她还是帮着打了圆场,选了个最为稳妥的回答。
她面上佯怒道:“回禀两位大人,这是我的问题。这几日里我与卫如流、简言之大吵了一架,所以方才忘了命人去通知他。”
其实不是,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她就命人去知会了简言之。
江淮离失笑:“原来如此。”
江南总督也笑了笑,表示理解:“郁大老爷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与郁大老爷同朝为官多年,他是什么性子的人我很了解,等会儿我定与两位大人说道说道。”
郁墨神情转为欢喜:“多谢总督大人,只要总督大人不怪罪我就好。我这就命人去通知他们。”
西院,简言之拷问完大当家,满身疲倦瘫在椅子上。
听说江淮离和江南总督来了,简言之马上从椅子上爬起来:“他们怎么来了?”
低头看着自己手上身上的血污,他连忙去换衣服,又问卫如流回来了没有。
听说还没有,简言之皱了皱眉。
卫如流出城的事情是机密中的机密,哪怕是郁墨都不知道。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江南总督和扬州知府相携而至,简言之很难不多想。
他们,不会是来打探消息的吧?
不行,不管他们来此有什么目的,都不能让他们知道卫如流现在不在府里。
换好衣服,简言之磨磨蹭蹭来到前厅。
才刚一脚踏入前厅里,坐在前方的郁墨猛地拍桌而起,指着简言之鼻子开始骂:“简言之,你看着我的眼神是怎么回事,瞧不起谁呢,别忘了,你现在还住在我家里!”
简言之脑子一懵,愣愣看向郁墨。
接收到她的眼神后,简言之瞬间会意,他勃然怒道:“我怎么了!郁大小姐真是好大的脾气啊,怎么,连看你一眼都不行了?我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你这手指着哪儿呢!”
眼看着两人一副要撕破脸的模样,江南总督连忙拉架,这边劝了几句,那边劝了几句,等到两人终于和平坐下,江南总督擦了擦额头的汗,奇道:“卫大人怎么还没来?”
“这……”简言之挠挠头,咳了一声,“总督大人,卫如流伤得很重,只怕是没法亲自前来。”
江南总督恍然,先表示自己忘了此事的歉意,又说要去探望探望卫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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