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词本只巴掌那么大,一页约莫十个单词,释义半详不略。
陈叔透过反光镜见她一目十行,没过几秒就翻一页,叹了口气。
“哎,要是我儿子也像二小姐这么,突然想开要读书就好了。”
一想起那不成器的儿子,他不免唉声叹气,又恨铁不成钢。
也不求能念个清华北大,端正学习态度他就谢天谢地了。
余夏看着单词,含糊的“嗯”了一声。
像是回应,又像是敷衍。
“陈奥他妈管不住他,上次跟人打架被我撞见,给教训了一顿,”陈叔愁眉苦脸,“成天跟一群混混待在一起,好的不学,尽乱搞。”
陈叔又说:“都不知道,连外校的人都招惹上了……”
陈奥,是陈叔的儿子。
余夏合上单词本,抬头瞥见陈叔脚边的精致袋子,岔开话题问:“那是什么?”
经他一提,倒是略微想起陈奥这人。
不学无术,又怂又恨,是个小人。
初初时,陈奥跟江宴混,偏偏又不想当小弟,被外校那群人优厚了下,就背叛算计了江宴,后来被江宴收拾得很惨。
她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实在有赖余秋秋。
彼时,江宴揪出了内鬼,在小树林收拾陈奥时,凑巧余秋秋经过,来了场见义勇为,拦住了江宴的所作所为。
《豪门宠爱》原文描述:
阳光透过树叶被切割得细碎,落在少女身上,像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晃得江宴神思恍惚了下。
余秋秋将陈奥护在身后,小脸有些惊慌,可她很快镇定下来,“江宴,你不能这么对同学。”
陈奥被揍得蜷缩在地上,*发出痛苦□□声。
江宴嗤笑了声,一步一步朝余秋秋走去,挑衅道:“我对他怎么样,关你屁事!”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小蚂蚁快被碾死在大象脚下似的。
“江宴!你不就仗着江家为非作歹!不学无术!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余秋秋小脸绯红。
猛兽般的压迫感吓得朝后退了一步,心脏砰砰跳,生怕江宴落下拳头砸在她身上。
江宴斜唇一笑,轻蔑又嚣张道:“我就是仗着江家,怎么了?你来咬我啊……”
余秋秋没挨揍,陈奥也没再挨揍。
江宴撂下话,朝余秋秋伸手。
余秋秋被吓得脸都白了,朝后退了一步,踩到了陈奥的大腿,陈奥龇牙咧嘴的嗷嗷叫了起来。
江宴手中捡了片绿叶,被她的表情取悦了,眼底闪着恶作剧般的光,微微弯腰,直视着余秋秋道:“那就你来替陈奥受罪吧。”
陈叔“哦”了一声,将袋子打开,露出里面买的一套春装,笑道:“他今天生日,我想让大小姐帮我带给他。”
前几年,陈叔离婚,陈奥被判给了母亲。
陈奥母亲非常强势,并不让陈叔见孩子,凑巧陈奥也就读淮安,就时常央余秋秋帮忙带礼物过去。
“扣扣扣——”
车窗被敲响,余秋秋喘了口气,冲二人笑道:“不好意思,来迟了。”
等保时捷启动,余夏又重新翻开单词本,一目十行似的看了起来。
余秋秋被抢了副驾驶,颇为烦躁,坐在后座望见余夏翻单词,心底嘲讽:不会学,就不要装学。
“夏夏……”她又凑上去,面上堆笑讨好道:“今天晚上,我帮你补习吧。”
余夏被吵,没再翻单词本,顿了下道:“好。”
余秋秋松了口气,“好,我下午去找你。”
这,算是冰释前嫌。
香樟树的气味弥漫在通往淮安高中的道路上,高耸入云的树木迎风簌簌作响。
道路上穿行着上学的学生,白蓝相间的校服随处可见,处处洋溢着生机。
一辆保时捷停在学校门口,余夏和余秋秋各从一边下来,余秋秋率先跟司机陈叔笑眯眯的道谢。
陈叔将礼物递给余秋秋千恩万谢了一番,余秋秋这才走进教学楼。
高一期末结束时,全年级根据统考成绩进行分班,直接将学生割裂成十六个班。
高二一班,汇聚了头脑聪明,勤奋努力的学霸学神,培养着前往重本学校的莘莘学子。
往后依次递减,而余夏所在的高二十六班浑然相反,乃是学渣汇聚地,对考大学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颓废又浮躁,纵然如此,依旧有少数人雷打不动笨拙的坚守。
余夏循着记忆走到教室,早自习还没开始,学生们打闹的打闹,吃早餐的吃早餐,聊天的聊天……
嘈杂又混乱。
越过桌椅板凳,她一眼瞧见最后一排靠窗的人。
江宴像是常年睡不醒似的,他趴在桌子上,头发乱糟糟跟个鸡窝头似的。
唔。
还是老样子。
“余夏*余夏!这里这里!”
招手唤她的是还叼着油条的同桌赵翩翩,兴高采烈,跟见了香饽饽似的。
余夏走过去落座,赵翩翩已经塞了个鸡蛋给她,说:“你可吓死我了,吃个鸡蛋补补蛋白质。”
余夏没客气,接过笑道:“谢谢。”
在这世上,恐怕只有赵翩翩待她一直赤城,从未伤害过她,甚至就像是太阳一样,暖洋洋的,明媚又让人安心。
“叮铃铃——”
早自习铃声响了,学生们唉声叹气回了座位,余夏翻出语文书,从头开始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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