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凝眉冲他微微颔首,瞥了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江宴,抬脚跟着带路的女佣朝楼上走。
“那就问问!”江宴甩开秦孑的衣领,理了理袖口,“看她到底会选谁。”
实际上,他底气并不足。
“问就问!”秦孑脑海里闪过梦境里沉溺海中时余夏给他渡气的画面,有了几丝底气道:“谁怕谁!”
那时候,余夏也受往生花影响,那么入他梦境救他的应该是她。
三人脚步蹬蹬瞪上楼上跑,坐在沙发上的薄司寒微微敛眉,闪过几丝疑惑:“四个?”
不对,是五个。
这女孩儿,得多祸水。
不过,这场戏应该更有意思才对。这么一想,他轻轻搁下手中的茶杯,缓缓站起身来,闲庭信步朝楼上走。
而这时,房间里的阿索那将布偶娃娃抵在下巴上,两眼放光的盯着跟八爪鱼似的缠住程斯年的余夏,暗暗咽了口口水。
是,是要亲亲了么?
“阿*夏你松开!”程斯年鼻尖萦绕着少女洗过澡后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夏日衣衫并不算太多,这般接触下来甚至能感受到少女的体温,这让他耳根烧得红红的,又推了推余夏,皱眉道:“你别这样。”
以前,也没有这样过。
余夏胸腔涨涨的,四肢有些酸软,埋头在他怀里,闷闷道:“不要。”
程斯年沉默了一下,右手食指点在她的太阳穴上。
当指尖一触及皮肤时,余夏被吓得一下子从他身上跳开了,朝后退了好几步,呼吸颤了颤望着他,眼眶温热低吼问道:“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抹掉我的记忆?你凭什么没经过别人同意这么做?!”
程斯年脚步一顿,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腾起来,凝眉道:“你什么意思?”
每次都抹掉记忆?她知道什么?
“你抹不掉我的记忆!”余夏粗喘了几口气,又朝后退了两步,双目定定注视着他道:“在天桥上你抹不掉!在学校你抹不掉!你现在也别想抹掉!”
程斯年手指颤了颤,震惊望着她:“你……”
“是!没错!”余夏胸膛微微起伏,咬着唇,眼眶泛红道:“我记得秦孑把我推下游艇你救我!我记得江宴开车出事你救我!你记得上辈子所有事情。”
程斯年见她模样,心脏像被凌迟一般难受。
“阿夏,听话。”他目光闪了下,眸光近乎祈求。
“听话!我不要听话!”余夏死死瞪着他,低吼道:“如果你们再逼我,我就疯给你看!那些人上辈子欠我的!我一一收回来!”
这时,门咯吱一声开了。
余夏猛然转头,就见严肃、江宴、秦孑站在门口,俱是满脸不敢置信望着她。
后面姗姗来迟的薄司寒疑惑的望了望几个男人,最后视线留在像是被抢走糖果的余夏身上,疑惑道:“怎么了?”
第62章 62新人
屋子里有短暂的宁静压抑,粘稠的空气让呼吸都凝重起来。
与江宴和秦孑听到那句“我记得上辈子所有事情”震惊忐忑不同,严肃短暂的愕然后视线落在程斯年身上,手指蜷缩起来。
这里,充满威胁的从来不是江宴和秦孑,而是程斯年和薄司寒。
一个是余夏年少时炽烈爱过的人,一个是她成年后选择的结婚对象。
在客厅里江宴和秦孑短暂的交手,薄司寒自始至终无动于衷,说起余夏时丝毫没掺杂感情,他判断薄司寒根本不是重生的。
所以,现在的威胁只有程斯年。
严肃露出灿烂的笑容,仿似被听到方才的话一般迎上去欲抓住余夏的手臂,“姐姐……”
“别过来!”余夏警惕侧身躲开他的手,以防备的姿势退至另一侧,眼神疏淡又冷漠。
严肃伸出的手尴尬的握紧了拳,眼底压着阴翳,唇角的笑意更浓。
没关系,她只是在气头上。
没关系,她肯定还在误会我,解释清楚就好了。
余夏望了望眼尾薄红的程斯年,胸腔涨涨的*,咬唇道:“程斯年,我以前对你总是小心翼翼,总是害怕我不能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总是羡慕你对赵翩翩那样好,也总是害怕你一声不响的离开,我总是在等你……”
此时除却看戏的薄司寒和阿索那,剩下的几人瞧着余夏泪眼朦胧,恨不得冲上去将人拥在怀里哄着,可却又明显察觉到余夏眼神扫过他们时的排斥抵触,一如前世最后那几年。
谁也不敢妄动,那些话像针刺一样扎进他们的心脏。
没有说出口的表白,突然就真的没必要说出口了。
谁还听不出来这几句话什么意思,就真是傻子了!
“我不知道,我……”程斯年只觉呼吸刮过心脏卷起痛苦,他手指渐渐握紧,眼眸里氤氲着复杂的情绪。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似乎,名为心疼。
“可是,程斯年,现在我不害怕了,”她眼眶里滚下颗温热的泪,划过脸颊,心底酸涩:“因为,你再也不愿意给我机会。”
程斯年脚步似有千斤重,启了启唇想告诉她不是那样的。
然而那一瞬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吸了口气淡淡道:“是,我不会再给你机会。”
时间,不多了。
余夏那颗还带着些许希望的心仿似被利剑扎穿了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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