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少了很多快乐。”唐韫淡淡说道。
周爷爷一愣,只听唐韫又道:“您就将阿榄教导得很好。”
两人一同往屋外走,周爷爷将将踏步出门时,突然想起了什么收回脚:“听说你得了叶曹的画儿?”
唐韫稍稍一愣:“这事儿还传到您口中了?”
周爷爷笑着摇摇头:“你知道周康城是谁的后人吗?”
唐韫敏锐作答:“叶曹?”
“对嘛。”周爷爷笑道,“其实没几个人知道,周康城的高祖父原是入赘,入的正是我们周家的一户独女。后来周家凋落,叶家那边也没改姓,称得上一个有良心之人。”
“你不知道这些门门道道也在理所当然,不过我挺好奇你出价那么高也要拿到叶曹的画,是什么缘故?莫不是你知道周康城私底下喜欢叶曹的画儿?”
唐韫诚恳道:“我不知道。”
“那就是有高人在背后助你了。”周爷爷近日迷上了武侠小说,呵呵一笑。
心思千回百转,终于在这一刻拔得云雾,见得明月。
唐韫望着落日夕阳下的余晖,漫天的灼灼霞光,他眼底漫起温柔的笑意:“那高人算是我妻子吧。”
周爷爷沉吟思索道:“小姑娘叫……叫什么姜萸……”
“姜萸之。”
“对对对萸之,好水灵灵的名字。改天叫来家里玩玩儿,我还是在你们结婚那时见过一次呢,看着不错,讨喜。”
“一定。”
从周家小院出来,章远将车停在门口,见唐韫的身影渐渐靠近,他拿了衣服匆匆下车:“唐总,夜晚冷。”
唐韫接过大衣披在身上,他陪周爷爷喝了不少酒,微微有些醉意。
夜里清冷的风扫在脸上,令酒醒了一大半儿。
他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问章远:“萸之去哪儿了?”
章远懵了两秒:“……夫人不是去拍戏了吗?”
“哦。”唐韫摇了摇头,暗道,还真是醉得不清醒,都忘了姜萸之在拍卖会的第二天就去了剧组。
一连过去半个月,两人都没见过面,偶尔通通电话,嗓音里倦意和哈欠明显得让人不敢多说。
唐韫手搭在车门上,又道:“你把行程挪一挪,我想去看看她。”
章远点头说好。
待上车了,唐韫问:“你知道叶曹吗?”
“知道啊,就您上次和夫人高价拍下来的画的作者。”
唐韫问:“那你知道周康城吗?”
“这个更加知道了,我们天天在办公室里研究他呢!”章远透过后视镜,半开玩笑道,“唐总您是不是喝多了?”
唐韫:“……”
“那你知道叶曹和周康城是什么关系吗?”
这下章远顿住了,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好奇地问:“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唐韫闭上眼,不再说话。
章远又看了一眼,心道:今天的唐总可真奇怪。
后来唐韫出去应酬,逢人便借机问问这些问题,得到的就是“不认识”“不知道”“没听说过”。
他是在某个应酬的夜晚,倒在沙发上,望着这栋人影空空,寂寥的房子,想起了姜萸之。
她是怎么知道周康城喜欢叶曹的画?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周康城这事儿确实极为隐密,B市偌大的名门望族基本上都没有听说过,甚至是连周康城的至亲好友也不知道。
姜萸之可是和周康城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
他想了半天,不知理到了什么,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不会是从徐邵言那里听来的吧?
竞拍会那天,徐邵言全程没有竞拍一样藏品,可对这幅画却是势在必得。
这么说起来,徐邵言肯定是知晓周康城和叶曹的关系,想利用这画攀攀关系。
那姜萸之应该让徐邵言拍到才对,而不是让他得了。
不对,这关系不对。
唐韫一向思绪清明,头脑分明,
可一到姜萸之这里,就有些理不清了。
他想了很久,脑中突地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姜萸之和徐邵言并不是像众人所说的那种关系?
“二十多年前,唐家,姜家,徐家……”他轻喃着,眼眸闪过一道幽深的光芒。
这下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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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不好,夜色浓稠得透不出一点光亮,天上的玄月也被乌云拦住了。清冷的风徐徐吹在脸上,还是有些冷意。赵西西走在无人的小道上,拉了拉衣服,裹紧了自己。
她刚刚从福利院的补习教室出来,因而高三要高考的原因,李院长特意找了一个老师给这些学生补习,每天要补习到十点钟,才能回宿舍休息。
每天上课前和下课后,老师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你们一定要好好高考,你们的高考不是为了自己而考,而是为了福利院,为了回馈资助你们的人而考的。
福利院的荣誉,资助人的荣誉,都来自于你们手中的那支笔。”
其实这些话偶尔会让他们喘不过气来,可没办法,谁让他们是孤儿。
福利院里面的孩子有很多,可佼佼者却只有那么几个,能读到高三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这次补习的学生也只有几个。
其他人都是刚刚成年就去工作了,有的被人收养了,也有早已离开了,不知道现在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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