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濡沁站在一旁愣愣看着,似乎没想到他能隐忍克制成这副模样。
她的心脏,突地抽得一疼。
过了很久,唐韫把全部照片捡了起来,朝她伸出手,眼底一片深黑,黑得望不见底,声音凛冽而冰冷:“底片和U盘。”
温濡沁望着他的手心,惶惶然一笑。
姜萸之回工作室换了一件礼服,简单地化了妆,驱车赶往唐韫所说的宴会地址。
今儿是黄家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她进来时,宴会已经进行了一半,触光交错,一派热闹景象。
但唯独没见到唐韫的身影。
姜萸之一边逢人打招呼,一边寻找唐韫。
唐韫销毁照片和其他证据,从二楼下来。
正巧姜萸之也寻到了这边,在拐角的地方,两人猝不及防碰上,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望着对方。
明明彼此的目光平静得不像话,可无端端生出满腔无声的情谊。
好像是爱。
因为姜萸之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睛就弯了起来,像藏了满天的碎星星。
“你去哪儿了呀?让我一顿好找。”她走过来。
唐韫摈弃了所有情绪和暗黑,伸出手,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姜萸之被他抱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不明所以地问:“这是怎么了呀?”
唐韫只是沉默地抱着她。
那次她落水肯定与温濡沁有关,可她竟然说不是。现在也不难想,无非就是温濡沁用这些照片来威胁她。
他的心脏抽的一下,紧紧发疼。
“没什么。”抱了很久,唐韫终于松开她,望向她的眼角眉梢全是温润的淡淡笑意,“我们去见一见黄老。”
唐韫挽着她见完了老当益壮的黄老爷子,两人面带笑容和迎面的人打招呼,姜萸之突然轻声说道:“这次我可能保不了你了。”
“?”唐韫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口问道,“你去干什么了?”
本来唐韫打算去接她,结果姜萸之神秘兮兮地说要去干一番大事儿。
“这是秘密。”姜萸之言简意赅,看到许悉和卫素清手挽手过来,她立刻放开手,给了许悉一个拥抱,“悉悉。”
“姐!”许悉变了很多,眼角的笑容比以往更加柔软,走路时隐隐带着一股傲然的自信。
听说前些日子于美珍破例带她去参加巴黎的春夏发布会,拿了一个还不错的成绩。
短短时日能有这些成就,实属不易,天赋和运气也缺一不可。
她亲昵地回抱姜萸之:“好久没见了,好想你啊。”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姜萸之拉着许悉去沙发上坐着,还让唐韫去帮两人拿点儿小零嘴儿和饮料。
“你这地位怎么这么低了?”卫素清将胳膊搭在唐韫肩膀上,调笑。
唐韫无声地笑了笑,去一旁拿了些姜萸之爱吃又卡路里低的小零嘴儿。
卫素清撇撇嘴,嘴上说着不拿,手上也跟着选了一些许悉爱吃的:“她现在跟萸之一样了,只吃水煮,荤腥一点儿都不碰。”
唐韫突然问道:“不画画了?”
卫素清愣了愣,许悉画画确实很有天分,跟她母亲一样,去做模特着实可惜。
他抿了抿嘴:“其实她不是很喜欢画画,当时选择画画,也是……”
说起这件事儿,自从许悉和家里闹翻后,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所以许家父母到现在都不知道许悉去做模特了。
若是知道,还不得闹出个什么风浪。
“这一家人……唉。”
许悉很少和卫素清谈起家里的事儿,他有时候有心想开口,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至少他是相信许悉,相信她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将自己的亲弟弟推下去。
唐韫拍了拍卫素清的肩膀:“好好对人家就行。”
卫素清回头看了一眼和姜萸之聊天许悉,不知聊了什么笑话,两人开怀大笑,他似乎都能听见女人如铃的笑意。
他收回视线,笑道:“不管怎么说,萸之也给了她很多帮助。”
唐韫从鼻音里轻轻一哼。
卫素清抬眸看他:“阿韫,其实我觉得你也变了很多。”
“是吗?”唐韫却浑不在意。
“可能是她改变你了吧。”卫素清自言自语道。
“不是。”唐韫一边回道,一边拿着零食走向姜萸之。
他一直觉得自己从未变过,至少爱是这样的。
从未改变过。
……
许悉有事儿和卫素清离开了,唐韫又去和商业伙伴聊合作。
姜萸之百无聊赖地喝了一口香槟,余光一扫,远远看见郑羽落坐在沙发上独自喝酒,她旁边是徐邵言和某个友人正夸夸其谈。
她招手叫来了一个侍者,笑着说:“把这杯香槟送给那位郑羽落女士吧。”
侍者微微弯腰应下。
他走到郑羽落那桌,礼貌地询问道:“请问是郑羽落女士吗?那位女士让我把这杯香槟送给您。”
几人闻言望过去。
姜萸之闲适又慵懒地靠着,举起酒杯朝他们扬了扬,将豪门阔太太的姿态拿捏得恰好到处。
徐邵言怪异地看了一眼姜萸之,她言笑晏晏,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生气的痕迹。
郑羽落一顿,笑着接过侍者手里的香槟:“替我谢谢她。”她说完,也朝姜萸之的方向举起酒杯,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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