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谈到这儿了,那楚源可算是有话说了。
“父皇你不知道,我真的按照你说的把圣旨递下去了,那个大人在早朝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今天都没人跟着教训我了!”
很显然,在楚源小同学看来,只要是没有人教训他了,这个方法就是个非常好的方法,非常值得更多的人学习,利用,应用。
他父皇昨天写了一个奏折,罢免骂他骂的最凶的张大人,今天早朝的时候,楚源刻意的摆出了一幅气势汹汹的样子,一上朝还什么都没说呢,就直接把圣旨丢给陈金河,仿照着他父皇威严的样子,说了一句:
“陈金河!念!”
然后,那位可怜的张大人就知道了自己已经要被皇帝免官的消息,当场差点儿没昏过去。被身边的几位大臣扶着,醒来之后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泣。
“但是,父皇,他们不教训我,改成劝谏了,你看...”
楚源指着桌子上面的东西让楚越看。
这回全都是明君应该善待自己的臣子之类的话,实话说,楚越自己在位的时候也看了不少的这个东西,已经形成免疫了。
“那您今天宣旨的时候,有没有人求情啊?”楚越接着问道。
楚源动了动自己的小脑瓜,回忆道:“有人求情,但是吧,他们都不太一样,有当时就求的,还有过一会儿的。有细数之前张大人做的事情的,也有就是随便说了两句让我三思的。”
楚源当时在朝堂上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儿不太清醒,怎么求情还有这么多种样子,他就像是看了一场大戏一样。
最有意思的是,这大戏还是那群惯会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子演的。
“那你怎么做的?”楚越问道。
楚源理所当然的回答:“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直接就跑了!”
他当时看到那个场面就知道自己应付不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溜得可快了,那些大臣话还没说完,就瞧见一阵风从自己的眼前刮过,再一看,皇帝没了!
楚越听了这话,先是无语的看了眼楚源,然后沉思了几分钟,开口:“你还记得那些细数张大人丰功伟业的人吗?”
楚源坚定地点头。
他最记仇了!那些大臣都说过他!一个也别想跑!
楚越继续说:“记得就行,明天看自己的心情,接着从这里面再罢免两个。”
楚源愣了:“父...父皇...您不会是,要不整个朝廷的大臣全都罢免,然后把事情全丢给我一个人干吧???”
楚源忽然间觉得有些惊恐,一天一个一天一个,估计过不了几个月,他的早朝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想着,他吞了吞口水,对楚越说到:“父皇咱们国库真的有钱...他们的俸禄还是付得起的...您给我留几个人吧,我忽然觉得被教训也没有啥不好的。”
起码比一个人做事好。
楚源在心里面默默腹诽。
楚越并不知道他儿子内心在想的是什么,他此刻只想那个锤子锤开楚源的脑袋,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构造,怎么莫名其妙的思路就跑到国库有钱上面去了。
“我知道国库有钱,不会一直罢免的,要是让你干所有的事儿,你还没啥,我都要被你气死了。”
楚越沉默了一会,才回答出来这句话。
“哦。”楚源点头,然后补充道,“父皇你已经死了,不会再被我气死了...”
楚越被他噎的无话可说,索性转移话题到下一个方面。
“那个...奏折这个事情说完了,咱们来继续学批折子吧。”说着,手拿起毛笔开始蘸墨。
楚源刚才还挺高兴的,忽然间变得又不高兴了。
想起来上次皇祖母剥夺的他的两个快乐,现在都没有还给他,楚源是没有那个胆子走神加不听,他父皇也不知道提醒他,所以他只能掐着自己的大腿内侧,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听父皇讲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平衡啊什么赋税啊,麻烦死了。
为什么就他要当个皇帝呢?
他看京城里面那些纨绔子弟,每个人的日子都比他过得要舒服多了。
眼见着楚源第二次走神,楚越用毛笔重重的敲了敲他的脑袋:“干什么呢?怎么还在那儿发愣!学会了吗?”
楚源嗷嗷叫了两声,才捂住自己的脑袋:“父皇你轻点儿!”
“我轻点儿?那你学会了吗?”楚越反问。
“这不是这都太难了嘛!我能不能不当这个皇帝,好麻烦啊!”
眼见着楚源心不甘情不愿而且还极度不靠谱的样子,楚越真的想告诉他,若不是他自己真的没有办法长期在这边呆着,也出不了御书房,这皇帝也轮不到楚源这么个不靠谱的来当。
一堂课下来,楚越不止脑袋被楚越打了一下,大腿内侧也被自己掐的不轻。
结束之后,可怜兮兮的一个手揉一个地方,念叨到:“我真的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皇帝了,大晚上的还要念书,呜呜呜。我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吃不到小点心,吃不到肉,要念书,还要被父皇打,还要熬夜,当皇帝太不容易了。
接着,楚源转而看向楚越,泪眼朦胧:“父皇!我上次跟你说让你帮我问问神仙能不能去你那边,你帮我问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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