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便由着陆子慎推她往正厅行去,并未理会陈氏母女探究的目光。
陈月云与常雅茹自然还是跟了上去,对于陈月云来说,这是关于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的,即便是将头埋在尘埃里,他也要去博上一博。
况且在她看来,大小姐其实是很善解人意的,只不过是最近被主君与林氏逼得太紧了些,可大小姐,无论何时都是大小姐,是侍郎府的嫡长女。
是林氏只能暗地使动作,面上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人。
陈月云心下暗暗缓了口气,捏了捏手心内常雅茹的小手,以此来告诉她不要过于担心。
行至正厅,早食已经摆好,备出来的两份碗筷按照尊序排在常宁与陆子慎的右侧,白瓷红底的盛着粥,看起来就让人有食欲。
陆子慎再一次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常宁抱起放在了椅子上,自己则立在了她的右侧,很是自然得给她挑拣了爱吃的菜放在她碗旁的小白碟里,而后转身与立夏出了屋门。
女眷用餐,男子不得与之同席。
陈月云与常雅茹又是一阵惊诧,这个陆子慎照顾起来常宁得心应手的,不知道还以为是雇过来照顾饮食起居的。
侍应着早食的小寒也懵,并且没人比她更懵。
这下坏菜了,陆子慎彻底把自己在小姐那头的宠爱给夺走了……
这一顿早食吃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三人安安静静的各吃各的,偶尔陈月云会悄悄看常宁两眼,可还是噤声不敢多说什么。
瞧见常宁落下了筷子,陈氏母女也连忙停下来吃饭的动作,将筷子放在了桌子上,而后拘谨地看着常宁。
“我还是那句话,我如今的状况,力不从心。”常宁擦了擦嘴,瞧着小寒将饭菜端下去,“可毕竟茹儿是我六妹,只能给陈姨娘您一些忠告。”
陈月云连忙正襟危坐,就连常雅茹都不禁挺了挺胸膛,眼神怯怯的看向了她,仿佛在抓着最后的希望。
常宁心头一梗,瞧着常雅茹可怜的样子竟与子慎有几分相像,不自觉的便软了语气。
“各院姨娘和弟弟妹 * 妹都被林氏欺压的太久,可无论林氏再怎么猖狂,她也只是个姨娘,与你位分相同,说的难听一些,都是妾。”
常宁并未理会陈月云面色间的窘态,既然走到这步来,这些个事都应该清楚明白的。
她顿了顿,接着道:“她比你多的,无非是我父亲的纵容,这才掌了府中的中馈,还是没拿牌子口头上的掌管中馈。”
“而且再退一步来讲,林氏身姿样貌并不出众,气度学识也并不高尚,为何父亲偏偏就将府中大小事宜交给了她呢?”常宁语气有些恹恹的,“还不是因为愿意出头,我母亲也就是府中的大夫人离世的时候,是她在父亲对府中内眷之事焦头烂额得时候站了出来,这才得了父亲这么多年的纵容。而恰巧,常雅舒最善于装乖巧,最得父亲喜爱。”
“可子女终身大事,自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作数,府中最重要的主君不应下头,林氏让媒人踩破了门槛,这婚事也成不得。”
常宁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陈氏母女再听不出什么的话,那她也没什么办法了。
林芝能走到今天这般无法无天的地步,无非就是吃定了父亲懒得处理府中之事,这才能如此猖狂。
可若从今往后,有一个更识时务、知书达理、通晓□□的姨娘出现,难免不会让父亲眼前一亮。倘若这位姨娘的女儿又是更懂事、更善解人意一些,那自然慢慢就将林氏给比了下去。
一些话语权,也自然落不到林氏手中了。
陈月云不是傻的,言语间便知悉了常宁的用意。
她出身于商贾大家,但地位并不高,因此才会被主家送给常袁松做了妾,为的就是让她再无翻身的可能。
她一直为了自保,所以努力的装作怯懦,努力的将女儿护在自己的身后,告诉女儿切勿多言,她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女儿后生顺遂。
可没想到,女儿竟也会慢慢走向她的结局。
陈月云合上眸子轻呼一口气,而后扯着常雅茹一齐给常宁再次跪下,语气诚恳凌然:“大小姐之意,奴家知晓了,多谢大小姐的搭救,奴家……没齿难忘。”
“茹儿……叩谢大姐姐。”
常宁抚着手中的长鞭,淡淡的应声:“我没做什么,望陈姨娘好生珍重。”
陈月云感激的笑了笑,正待她们母女要起身离去的时候,怡蓉水榭外头却传来嘈杂的步履声,而后便是暴躁的踹门而入,呼呼啦啦涌进院中许多的衙役。
第21章 涉案 周云姣与她积怨颇深。
“谁让你踹门的!”
常宁还没来得及出门探个究竟,便先听到一个略有熟悉的男声响起,呵斥着适才踹门的衙役。
院内登时从适才的喧哗转成了安静,独有小寒颤颤的声音问着所来何事,听起来是怕极了。
想着,应当是来者不善。
正当常宁要唤陆子慎的时候,便瞧见他匆匆走进屋子,得了她的示意后将其抱 * 上轮椅,缓缓向院中行去,留下屋内的陈氏母女有些慌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轮椅声咕噜噜的碾过石阶,院中聚着十数个持枪拿棍的顺天府衙役,听到声音后便都齐刷刷的朝着常宁看去,恶狠狠的神情教小寒和立夏都慌了神,忙小跑着凑到了常宁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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