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说完吩咐管事妈妈:“让厨房早些将羊肉煨上。”
宋老太太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好:“我去厨房瞧瞧吧。”
管事妈妈笑着应了,老太太多少年没去厨房了,这是真的心疼孙媳妇,都要亲自安排这些。
谢良辰随宋羡回到屋中,两个人用了饭食,下人将碗筷收拾下去,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屋子里没有了旁人,谢良辰正思量该做些什么,感觉到腰上一紧就又被宋羡抱起来。
谢良辰红了脸:“大白日的你疯了不成?”
“方才祖母说的你都听到了,”宋羡低声道,“祖母定是看出什么来了,才会怎么快撵我们回来。”
这要怨谁?她还没说,他倒说出了口。
宋羡抬脚向内室走去:“你再不歇着,等晚些时候再见到祖母,祖母又要担忧。”
被放在床褥间,宋羡动手脱掉了她的鞋子。
宋羡道:“既然是祖母说的,我们哪有不照做的道理?这院子里的人也不会说出去,放心,不会坏了阿姐的名声。”
谢良辰哭笑不得:“我是怕坏了名声?”
“阿姐不怕,”宋羡压低声音道,“是我怕……”
谢良辰从前不知晓,宋羡如此伶牙俐齿,感觉到宋羡温热的手掌落在她腰间,轻轻地揉捏着她的腰背。
宋羡低声道:“腰还酸不酸?”
谢良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两个人面对面的侧卧,宋羡的额头抵住了她的:“夫人,昨夜……有些话忘记与你说。”
谢良辰点点头,仔细地听着。
宋羡道:“忘记告诉你,我是你的了。”
这混账,是准备将两辈子积攒的话,一并说给她听吗?谢良辰低下头在宋羡手上咬了一口。
事实证明,谢良辰是真的疲乏,不消片刻就又睡着了。
宋羡陪着谢良辰睡了一会儿,就起身去拿公文来看,在书桌旁坐了片刻,他便觉得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些什么,于是又拿着公文回到床上,不时地伸手去触碰身边的人。
不想打扰她睡觉,却又总是忍不住,明明才成亲,他好像就不适应独自一个人,想要时时刻刻与良辰在一起。
他从前都不知晓,原来自己是这样的人。
“买。”
宋羡听到谢良辰发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他仔细辨认之后,确定她说的是:“买。”
“买什么?”宋羡低下头在谢良辰耳边,眉眼中满是笑容。
谢良辰微微蹙了蹙眉,然后道:“买羔羊。”
宋羡听着笑意更深了,笑着笑着,神情就变成了温暖和心疼:“建牧场、买羔羊,我记住了,良辰,你辛苦了。”
就算在梦中,还为百姓,为他做这些打算。
……
程彦昭还在忻州军营中奔波,他总算知道宋羡为何多让他清闲半个月,敢情在这里等着他呢。
羊养肥了好吃肉,人养肥了可以多干活是吧?
宋羡成亲他都没能去观礼,没有观礼也就罢了,连顿饭都没吃上,喝了一肚子西北风,宋羡的良心都哪里去了?
“他何时回来?”程彦昭冷冰冰地问宋家家将,“你家大爷有没有说要歇多久?”
第四百二十章 回门
面对程彦昭的询问,宋家家将不知说些什么。
从前嘛,大爷就算有事,做好了就会立即归营,现在可不好说,毕竟临走之前,大爷马不停蹄地交待公事,而且一个萝卜一个坑安排好了事宜。
衙门的事找曲知州,军中的事交给程二爷,如果发现关隘有什么动静,给他送信也别忘了只会杜节度使。
“听说杜节度使也没有去宴席,”常同道,“只吩咐杜二爷前来。”
程彦昭心里略微舒坦了些,看来杜琢身为节度使,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好吧,程彦昭长长吸一口气,他就再多等两日,这笔账他给宋羡记着,等他成亲的时候,也不请宋羡,让宋羡……
好吧,从来都是他给宋羡干活,宋羡不可能任他驱使。
张嘴说话又灌了几口风,程彦昭仍旧觉得不对劲儿:“我觉得,他是有意报复我,你帮我琢磨琢磨。”
程彦昭拉着常同道:“张老将军都去镇州喝喜酒了,镇州离忻州不远,我是不是能去喝杯酒再回来?”
常同道:“可能大爷是怕您劳累。”
程彦昭道:“我不怕啊,我能喝杯酒,跑断腿又算得了什么。”
常同笑了笑。
程彦昭接着道:“他还把我留在京城半个月,才走两日就总差我去笔墨铺子做事,生怕有人偷了陈家村宝贵的粉蜡纸。笔墨铺子的掌柜人挺好,与我一起饮了些酒,我们回到铺子之后,我想要试用一下新纸,一不留神就多写了几个字……”
常用知道这里有故事:“然后呢?”
程彦昭有些羞愧,然后他借着酒劲儿向掌柜吹嘘的时候,被人瞧见了,刚好瞧见他的人手里也拿着一幅字,那字写得隽秀,这么一比,他的脸都丢光了。事后他仔细想想,宋羡八成是故意的,让他去笔墨铺子也是为了耍他,知晓他必然有丢脸的一日。
而且他遇到的那个人,偏巧就是孟家小姐。
程彦昭没有继续说下去,常用也大约猜到了结果,程二爷那字不说不堪入目吧,也委实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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