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大夫人那双忧虑的眼睛,有些讽刺地说道,“母亲,你放心吧,诀儿不会要你在乎的这些东西的,你根本就不知道,诀儿他为了留在我们的身边,他都放弃了什么。”
“月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夫人不解地看着连似月。
“还有,父亲正当壮年,连家也不会现在就交到诀儿的手里,如果焱儿有足够的本事,母亲又何须担心连家没有他的份。”
“可是,诀儿他现在……”
“母亲……”连似月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好可惜啊,诀儿做了你十几年的儿子,你却一点都不了解他,难怪,他会那么伤心。”
大夫人心头一怔,“诀儿去你那里告状了?”
连似月摇头,“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在我那里淋了一下午的雨,傻傻地给我吃枣子的时候,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月儿,你怪我是不是?你怎么……怎么糊涂了你……”
“母亲,糊涂的人,是您。您嫌弃诀儿的时候,您应该想想,当初诀儿是怎么来到您的身边的,您觉得他会抢走焱儿的东西,那么,您又抢走了他什么。”连似月望着大夫人,微微笑着,可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温度。
“我……”大夫人愣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连诗雅过来和母亲都说了些什么?”连似月见大夫人脸色有些发白,顿了顿,缓了缓语气,说道。
“哦,她,她给焱儿送了贺礼。”大夫人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竟惧怕这个女儿。
“是贺礼还是什么,母亲最好仔细检查检查,不要害了焱弟弟都不知道。”连似月起身,准备离去。
“月儿……”大夫人忙起身。
连似月回头,看着周嬷嬷,道,“周嬷嬷,你送我出去吧。”
“哦,哦,是,大小姐……”周嬷嬷吓了一跳,急忙快步走了过去。
“母亲,我先走了,您且记着,若说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不会害你,那便是诀儿和我。”连似月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周嬷嬷看了大夫人一眼后,忙跟在了后面。
到了外面的院子里,连似月停下脚步来,“周嬷嬷……”
“大小姐……”连似月的目光令周嬷嬷感到一阵压力。
“刚才母亲跟前,我身为女儿的,不好把话说得太直,但周嬷嬷你是我外祖母派来跟随母亲的,我有些话却不得不和你说清楚了。”连似月的声音冷漠中带着无上的威严,“我母亲糊涂,你却不能跟着糊涂,对谁有意见,都不能对明安郡王有意见,你只管帮着好好带大焱儿,其他的话不该说的你千万一个字都不要说,如果母亲说了不该说的,想了不该想的,你也要在旁边提醒她,明白了吗?”
连似月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狠狠浇在周嬷嬷的头上,她忙道,“大小姐心透透的,什么都瞒不过您,奴婢明白了,也记住了。”
“那就好,周嬷嬷,你应我的话,我可放在心里了。”
“是,大小姐,您慢走。”周嬷嬷待连似月走了,才直起身来,她惊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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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诀从破庙回来后便被连延庆喊了过去,与他促膝长谈了一个多时辰,欣慰地赞赏,耳提面命等,不外乎要他谨言慎行,不可张扬,不要步了萧家的后尘,等等。
待回到文华院的时候,丫鬟躬身上前,道,“郡王,三小姐等候您多时了。”
连诀听说连诗雅在等,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是姐姐的宿敌,他自然不会与她有什么来往,便一脸冷凝走了进去。
连诗雅见到他,忙笑眯眯地迎接了上来,道,“郡王,你可回来了,我等着拜访你已有多时了。”
连诀面对她的一脸笑意却丝毫也没有好颜色,只淡淡道,“你若想巴结我,自然不必,因为你巴结不到,你若想害我,自然不用想,你害不到。”
连诗雅一愣,这连诀可真是,就只对连似月这个姐姐和颜悦色,对府里的其他姐妹常常没有好脸色。
但想起今日前来的目的,她便厚起了脸皮,不顾连诀的冷淡,道,“常听人说,我们连家的嫡长孙连诀,眉目如画,似画中的人儿,如今你的左脸毁了,身为姐姐,我也十分心疼,这些药膏我曾涂过脸的,淡疤痕有些效果,特意拿了一些来,给你试试。”连诗雅从香影的手中接过几个盒子,双手递给了连诀。
“姐姐已经给了我香痕胶,这些你拿回去自己用吧。”连诀并不接,说道。
连诗雅一愣,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回去罢,往后不用过来了,我这儿,不喜人随便进来。”连诀半点面子也没有留,转身就走。
连诗雅一怔,忙快步上前,冲到连诀的面前,硬将手中的盒子往连诀的手里塞,一边塞一边说,“连诀,你大人有大量,以前的事就不要和我计较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你不要厌恶我了。”
连诀皱眉,他不喜这般拉拉扯扯,便伸手要将连诗雅推开,拉拉扯扯之间,连诗雅一把握紧了连诀的手——
“啧!”连诀只觉得掌心一阵刺痛,猛地缩回手,摊开手掌一看,只见一滴血溢出来,他怒道,“连诗雅,你干什么?”
“啊,对,对不起。”连诗雅仿佛吓了一跳,一看自己的手,手腕上竟别着一根针,那针上面还沾了连诀的血,“算命的说,我这个月有血光之灾,让我随身带着针破灾,不小心扎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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