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之仁!河儿既是我萧振海的儿子,就理应报这杀父之仇。”萧振海回头,低声叱骂道。
“萧振海,我吕喜身为安平王长女,如今我父亲起兵造反,我被皇上下令处斩,这是我为我父亲理应做的,我的血权当为他祭旗了!
但是,若不是你一己之私,挑拨了平洲与九殿下的关系,我父亲也不会贸然起兵,他会先知会我,让我带着孩儿们离开京都,而你呢,让全家跟着你陪葬,如今皇上对河儿网开一面,放了他一条生路,你却赶着叫他去送死!”
“吕喜,你休得胡说!”萧振海紧握拳头,粗声道。
吕喜唇角露出一丝轻笑,道,“你是怎么误导我父亲的,你心里有数。”
顿时,萧振海脸上出现了一丝心虚的表情,没错,他与安平王之间的一些信,是以吕喜的名义写的,也因此确实给了他的老丈人安平王一些错误的信息。
“萧振海,你我夫妻一场,当年你一辆马车将我从平洲接到京都,我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取下马鞍,梳起妇人髻,心甘情愿相夫教子,如今,我只求你一件事:放过河儿吧。”
这丁大人发现萧振海夫妇在说话,但听不清说的是什么,顿时警惕性大增,站了起来,怒斥道,“刑场上不得肆意喧哗!”
不远处,一个头上戴着帽子的人看着刑场上这一幕,看着自己昔日那不可一世的父亲,现在却被几个小小的狱卒按压在地,他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他听不真切父亲在和母亲说些什么,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最终,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压顶,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父亲,母亲,三弟……”萧河心如刀绞,体内的血液蠢蠢欲动着——
第671章 猎杀似月
半个时辰,他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如今,除了那个不成气候的妹妹,他萧河是萧家唯一能剩下的活口。
他将帽子的边沿拉低了一些,猛地转过身准备离开。
“二少爷……”
这时候,突然有个人拉住了他的衣袖,惊喜地喊道。
萧河眉心一凝,掀开一点帽子来——
“果然是你!二少爷,你……唔……”萧河一把捂住了木白的嘴巴,朝他使了个眼色后,快速往一边走去。
木白一愣,立即跟了上去。
到了无人的角落,萧河取下头上的帽子,问道,“听说萧家所有的家奴都被充军塞外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木白双膝一曲,跪在地上,眼泪长流,道,“二少爷,府里的奴才们有一部充军塞外,有一部分则被卖给了其他府邸,奴才是被卖的那部分。”
萧河从腰间取下他的玉佩,放在木白的手中,道,“你我主仆一场,这块玉你收着,留作纪念也可,当了换钱也可,去吧。”
木白握紧这玉佩,哭着一把抱住了萧河的腿,问道,“二少爷,那您呢,你将您身上仅有的玉佩给了奴才,您要去哪里?”
萧河目光变得冷硬而深邃,他冷冷地道,“如今,我萧家家破人亡,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否则,我萧河上对不起萧家的列祖列宗,下对不起父亲母亲和弟弟。”
木白一听,吓了一跳,忙抹了把眼泪,说,“二少爷,您,您要去报仇?不,不行啊,二少爷,如今,您已经不是天宝大将军,不是小侯爷,您只有一个人,没有人能帮您,您去报仇就是死路一条啊,您万万不能去,您要活着。”
“活着?”萧河冷笑,眼底流露出些许悲凉,道,“爱着的人,一个一个都走了,我一人苟活于世,又有什么意义,我此去,便是报了赴死的决心。”
他说着,将帽子重新戴上,准备离去。
“等等,二少爷!”木白见萧河心意已决,便急忙站了起来,跑到萧河的面前,道,“您是这京都鼎鼎大名的小侯爷,人人说起萧河都要赞叹三分,您前去复仇,身边怎么能没有随从,木白愿意随二少爷前往,请二少爷带上木白保护您。”
萧河看着这忠诚的奴才,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道,“萧家完了,却还有你这么一个忠诚事主的奴才,是我萧河三生有幸,木白,你今日这番话我记住了,若有机会,再见吧。”
说着,萧河转身离去。
“二少爷!”
“你不必跟着,你的心意我领了。”木白刚要跨脚,便感到脖子处一阵麻痹,原来萧河一掌劈在他的脖子上,他晕倒了过去。
片刻后。
一个黑衣男子隐匿在人群中,朝着正阳街的方向走来,直奔向丞相府的方向,他身上有伤,急速的奔跑加速了伤口的裂开,那鲜血渗透了黑衣,然他咬紧了牙冠,迅速地到了相府的后院。
他锐利的目光四处看去,只见,那后门口也有两个护院手持长刀把守。
他唇角微扬,邪魅而傲慢地一笑,扯下蒙布,走到这两人的面前去。
“什么人?”这两人迅速拔刀。
他慢慢抬起头来,眼神中露出仿佛来自地狱的冷光,这两人一愣——
“小,小侯爷……唔……”然后,这两人还来不及说完一句话,便觉得脖子一阵刺疼,同时倒在了萧河的脚边,片刻,从脖子处流出的血便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萧河重新蒙上面罩,堂而皇之地从后面翻墙而入,虽身体负伤,但动作仍旧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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