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赵家的宴席上,人人都说你出身不好,配不上赵家小姐,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走着,凤千越突然问道。
药童听了,微微一顿,心地掠过一抹苦涩,说道,“人家说的也没有错,那样美好的人,我一个小伙计怎么配得上?“
“人这辈子,别人看不起你不要紧,如果你自己也看不起你自己,那就真的完了。“凤千越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地走着,说道。
“公子……“药童心头一怔。“别说说你不行,你倒要向别人证明,你行,别人说你配不起和赵家小姐玩耍,你倒要有一天,要出人头地,能够堂堂正正站到她的前面去,给她一包麦芽糖,别人非但不敢说什么,还要对你恭恭敬敬,唯
唯诺诺。”凤千越说道。
“公子……”药童看着凤千越的背影,他明白,公子这是在让他自己争气,不要一辈子满足于此。
其实,他只是个药童,公子大可不必和他说这些。
公子,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好人?坏人?药童心里充满了疑惑,不管好人坏人,都是一个心理有故事的人。
他后又转念一想,不管公子是好人还是坏人,对他来说总归不是坏人,至于他的过去,和他一个小小的药童,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想着,曜曈的心里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
凤千越继续往前走,在一个专卖女子胭脂水粉饰物的地方他突然停下了脚步,驻足往里面看去。
“公子,你想买吗?“药童问道。
凤千越没有作声,他脑海中想起梦中的一件事来,梦里的他成了梦寐以求的皇帝。
那时候,江南进贡了一批上好的布料,当时,连似月已为他的皇后,但是他宠爱的人是雅贵妃。
当时,连似月派人去内务府要一些料子,但是奴才回来说,料子被贵妃娘娘全部拿走了。
当时,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来荣元殿问他,为何不给她这个皇后留点颜面,皇后没有颜面,皇帝哪儿来的颜面?
他当时颇为不耐,将手中奏折重重放下,道,“堂堂皇后,为了几块布料,竟闯进荣元殿来撒泼,与一般村妇有何两样?真实荒唐!”
当时,连似月紧紧握着手,道,“皇上,不是臣妾想要,是臣妾答应了乐颜儿,要用江南来的料子给她做几套春衫,乐颜儿是大公主,今年还没有做衣裳。”
她现在是为自己的女儿在争!虽然是几件衣裳的料子,但是,身为大公主如果连想要的料子都要不到,她们母女二人在后宫的地位,就要被连诗雅完完全全压下去了!
凤千越少有地见她硬气地和他争执,微微一怔。
“皇上,乐颜儿是你唯一的女儿不是吗?您既厌弃了臣妾,臣妾无话可说,这世间,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事多不胜数。但是儿女始终是儿女,皇上不应该丝毫不顾乐颜儿的感受。凤千越一愣,心头微微顿了一下,但随即脸色更加阴沉,道,“朕怎么对待儿女是朕的事情,皇后管好后宫即可,不需要管到朕的头上来,再说,谁说乐颜儿是朕唯一的孩子,贵妃腹中已怀有朕的骨肉了,
以后朕会有更多的孩子!”
当时,连似月脸色一阵苍白,后退两步,脚踩到裙边,跌倒在地。
“母后!”看到连似月摔倒,躲在殿外的乐颜儿急忙跑了进来,蹲在地上将她搀扶起来,眼神快速地看了凤千越一眼,然后又马上低下头去,不再看他了。
虽然只是梦境,但是,当时那孩子的那一抹眼神,令他失神了很久,令他感到心虚。
“曜曈,你去将里面最值钱的布料全部买下来,送到天悦客栈去给恒亲王妃。”凤千越吩咐道。
曜曈眼底流露出小小诧异。
但是,凤千越已经转身而去,他只得照办。
……
“你说这是怀邪公子的礼?”连似月看到房子里的布料,问前来送布料的人。
曜曈点头,道,“是,全是我们家公子买的,让我送过来。”
连似月眉头微微皱起,说道,“这是何缘故?本王妃从来不收任何东西,他应该知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按照公子所说的办,公子说这也不是他私人所赠,是医馆给王妃您的赔偿。”曜曈说道。
他确实也为公子反常的举动而惊讶,虽然是以医馆的名义,但是送女子布料,这不是心仪一个人才会做的事吗?
这可是九殿下恒亲王妃,公子是不是疯了?竟然送这种东西?
他突然间明白,莫非公子以前追求恒亲王妃不得,后来特意换了张脸继续追求?
如果是这样,公子就真真是天下第一号痴情的人了。
“拿回去!“连似月冷声说道,语气毋庸置疑。
“可是……我们公子说……“曜曈有些为难。
连似月见曜曈这般,二话不说,转身拿过一把剪子,将布拿了起来。
“呀……”曜曈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这王妃竟然将这些上好的布料剪了个稀巴烂,然后连同剪子全部扔回箱子里,对冷眉吩咐道,“送回去!”
“是,王妃!”冷眉一把端过箱子,狠狠瞪了曜曈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一抹杀气,道,“再做如此蠢事,我也不会放过你。”
曜曈一个瑟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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