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苏云韶下车时在花园里看到的同款气息。
看不到阴气的人会觉得这个地方有点凉飕飕的,敏感的人会觉得不太舒服,而在天师眼中,那阴气丝丝缕缕的,几乎涵盖庭院里的半片花园。
花园是苏妈在打理,她本以为对方针对的是苏妈,没想到她房里的小绿植上也有阴气。
敢把手伸到天师头上,那就别怪她给剁了!
苏云韶眼神微冷,单手掐灭那缕阴气,带上小包下楼。
客厅里,苏妈在给苏爸系领带。
“爸、妈,我出去买点东西。”苏云韶说。
苏妈:“需要妈妈陪你吗?”
“不用,我打车就行。”苏云韶要买的是朱砂符纸,怎么敢带苏妈去?
她这么说,苏妈也就把那句“让你爸送你”吞了回去。
目送苏云韶出门,苏妈叹息道:“这孩子还是有些生疏。”
苏爸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苏云韶要是接受得太快,他反而觉得不对劲。
“她都十七岁了,突然有人找上门说是她的亲生父母,没那么快接受的。慢慢来,别着急。”
苏妈整理好了领带,“行了,你上班去吧,开车小心。”
*
一小时后,苏云韶坐车到了古玩街。
在科学社会主义光芒的照耀和层出不穷的骗子影响下,相信玄门手段的人少之又少,玄门的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
这家名为博古今的店没有开在偏僻的角落,木架上摆放着各种青铜器、玉器、瓷器,堂堂正正地卖古玩,不见半点符纸朱砂的影子。
苏云韶径直走到柜台前,屈起食指反手敲击三下:“黄符、朱砂、纸钱、红香……”说出一连串自己想要的东西。
老板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问道:“上中下三品,要哪种?”
苏云韶问清价钱,三种都买了一些,用老板友情赠送的黑色大袋子把这些一看就和科学不沾边的东西通通装进去。
身边带着这么些东西,她也没想在外面继续晃悠,准备出了古玩街就打车回家。
没走几步,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凑了上来:“小姑娘,算命吗?”
“不算。”苏云韶大步向前。
男人跟了上来:“算个姻缘吧,可以知道自己的另一半什么时候出现。”
苏云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谴责:“你要教唆未成年人早恋?”
男人一噎,立马转了个方向:“那就算学业!”
苏云韶:“化学30,物理40。”
男人:“……”
就这么个破成绩,除非文曲星下凡当24小时家教,否则把手指头掐烂了也算不出个屁来。
男人在古玩街混迹那么久,还真没遇到过这么难啃的骨头,一时间竟被激起了斗志。
“有失散的亲人吗?”
“没有。”
男人咬牙:“财运!没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财运怎么样!”
不巧,苏云韶缺禄,根本不用算。
一问一答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古玩街的出口。
苏云韶抬手一招,立马有出租车开过来。
上车前,她好心劝了一句:“赶紧回去吧,你儿媳妇需要你的帮助。”
出租车开走了,男人还在原地发愣。
这个未成年的小姑娘看着很是面生,也不像是做一行的,怎么知道他有儿子,儿子还娶了媳妇?
难不成是哪个对家派来的间谍?
化学30物理40的间谍?不至于。
男人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古玩街,思来想去还是很介意苏云韶的那句话,打了个电话。
“老婆,你在家吗?”
“阿圆想吃鸡腿,我在菜场呢。”
男人豁然起身,“阿圆一个人在家?”
“没事,就一个小时,我很快回去。”以往他老婆去买菜,儿媳妇也是一个人在家,可是今天不一样!
男人心里砰砰直跳,提前收摊回家。
到家时,儿媳妇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疼得说不出话,裙子底下一片濡湿和血迹。
“我的天爷啊!”
男人家兵荒马乱,迎接新生命的时候,苏云韶正窝在房间里画符。
她也没画什么太难的符,就几张平安符。
沾了朱砂的毛笔在略为粗糙的黄符上画出一条又一条外人看不懂的线条,符成提笔的瞬间,黄符上有道金光一闪而逝。
连画十张,苏云韶把平安符折成等边三角形。
折到最后一个,两颗小小的金色圆点穿过透明的玻璃,飘进了她的胸口。
苏云韶微怔,不等她想明白这是从哪来的功德,手机铃声响起。
屏幕上显示着硕大的两个字:阎王。
电话刚接通,冷到天师都觉得刺骨的声线在耳边幽幽响起:“哟,这么快就有功德了啊。”
不知怎么的,苏云韶就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三分嘲讽三分戏谑,剩余的四分……是催命。
“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赖账。”再者说,谁敢赖阎王大人的账呢?!
阎王:“那你倒是给本王啊!”
苏云韶从行李箱里翻出个半臂长的木盒,红色的绒布上躺了支笔杆布满裂痕却古怪地没有碎裂的毛笔。
她从身体里引出将将获得的功德,金色圆点顺着她的心意扑到毛笔上,一道头发丝细的小裂痕当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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