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想不通苏云韶为什么这么说,但善儿确实感觉到了自己有被尊重,这对以那种方式死去的她来说是最难得的。
“姐姐是想来问当年的事吗?”
“本来是想知道的,看到你就觉得不问也没什么。”四百多年了,苏云韶不想再揭善儿的伤疤,不想让善儿再回忆一次人生中最不堪的时候。
善儿愣住了:“真的不问吗?姐姐不是还要参加什么比赛吗?”
“我参加比赛是为了得到比赛的奖品,祭炼我的桃木剑,但是好东西可以再找,女孩子的心伤了可不容易好。”
苏云韶一贯怜香惜玉,做不出让这么大点的女孩在那么多人面前自揭伤疤的行为,笑着摸摸善儿的头,“陪姐姐赏会儿月吧。”
“好。”善儿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她正要飘回古井边坐下,就被苏云韶拉住。
苏云韶抽出一张土盾符丢在地上,泥地上冒出一张结实的盾牌,大概是一张椅子的高度。
她用元气进行调整,把这张土盾牌做成了一张大长椅,拍了拍椅座,“来,坐吧。”
善儿看得新奇,过去摸摸又坐下,“姐姐,这是什么?”
“玄门的小法术。”苏云韶做的大长椅足有一米八的长度,躺上去当床睡都够了,阮玫和云霄云霆都坐了下来。
好不容易遇到了事件的关键点却戛然而止,那感觉就和千辛万苦找到发任务的NPC,结果临到接任务的时候忽然说“我不做了”,还原地坐下和NPC唠起家常的感觉一模一样。
看直播的众人都要被气死了。
余向和气到指着屏幕上的苏云韶手都抖了:“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东源难得见到一个符箓天赋好的玄门弟子,勉强帮忙打一回他其实不太擅长的圆场:“兴许她是想先打个感情牌,等和那鬼王的关系近了一些,就方便打听了呢。”
“这话你自己信吗?”余向和翻白眼。
东源:“……”不信,可那不是没办法吗?
祁红莲不解:“你们干嘛这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四百多年前的事和现在有什么关系?既然苏云韶找到了神蛊,等知道解决蛊庄蛊祸的办法不就好了?干嘛非去问一个小姑娘不想回忆的过去?你们就那么想知道她是怎么被人糟蹋的?最好问得详细一点是吧?”
说到最后,祁红莲看他们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最好立刻丢进火葬场焚烧的垃圾。
男评委们:“……”
他们那是觉得苏云韶遇到漂亮姑娘就昏头的做法不对,又不是真的想知道善儿究竟是怎么被糟蹋的。
不对,这件事本来就无关紧要,最重要的不应该是赶紧找到解决蛊庄蛊祸的办法,而不是在那赏什么月吗?
恒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做事方式和原则,只要最终的结果是对的是好的,不就行了吗?余掌门不要着急,苏云韶年纪虽小,瞧着是个有主意的,应该已经有了成算吧。”
比起其他人,高然和恒术是最知道苏云韶的本事的,一点都不担心。
就凭苏云韶得到的这么多信息,不管她最后能不能解决蛊庄的事,从半决赛中脱颖而出绝对不成问题。
而这时被众人担心的苏云韶还在跟漂亮妹妹一起赏月。
阮玫啧吧啧吧嘴:“这个时候就应该有瓜子花生和可乐,不然光这么赏月也太无趣了。”
“我有啊。”善儿伸出手,从空气中聚集起游离的阴气,双手不断揉搓揉搓,阴气就变成了一盘瓜子,一盘花生,还有一瓶超大的可乐,连吸管都给准备好了。
阮玫:!!!
她试着尝了一下,没有瓜子花生和可乐的味道,可是那种感觉来了,而且她都已经是鬼了,有什么比阴气更滋补鬼的呢?
“呜呜呜善儿妹妹你跟姐姐回家吧!”阮玫抱住善儿不放。
苏云韶注意到阮玫扑过去的时候,善儿其实下意识地想逃,后来生生地克制住了逃跑的冲动,只是浑身僵硬地坐在那。
或许是生前发生的那件事,令善儿害怕和他人的肢体接触,只是她刚刚摸善儿脑袋的时候,善儿似乎并没有害怕。
苏云韶给阮玫使了个眼神,阮玫会意松手,装作没有发现善儿的异常,“难得善儿妹妹做了这些,可惜大人不能吃。”
善儿扭头看向苏云韶:“云韶姐姐饿不饿?我去想办法给你弄点吃的来吧。”
“不用那么麻烦,饿几天出不了事。”苏云韶的行李里没带一点吃食,真要吃这里的食物也不是不行,就是吃完以后还得花费元气再把毒逼出去,嫌麻烦就懒得做了。
“那不行,我饿过的,饿肚子的感觉不好受。”善儿把手指放在嘴里吹了声口哨。
不到三秒钟的时间,一只长头发的女鬼从井口爬了出来:“王,有何吩咐?”
阮玫倒吸一口凉气:“本土版贞子啊!”
女鬼并没理会阮玫,依然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等着听善儿的命令。
善儿:“去盆地外找一些没有毒的食物和水回来,找个会做菜的鬼,要做得好吃,不好吃就把你吃掉,听到了吗?”
女鬼害怕地哆嗦了一下,“是!”
而后迅速地从井口爬走。
阮玫竖起大拇指:“妹妹厉害,不愧是鬼王,我就不行了,明明跟在大人身边这么久了,还是只小菜鸟,每当大人有什么事都帮不上忙,真的好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