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完床单被套枕套,爱儿用湿抹布擦了一遍床头和桌子,又用干抹布擦,动作又快又细致,一看就是常年干活的。
曲芜华早习惯家里的卫生让扫地机器人打扫,每隔一段时间就叫阿姨过来打扫房间,很少自己做,见到比自己小许多的爱儿手脚这么麻利,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收拾完楼下的房间,爱儿把换掉的床单被套枕套拿出去,带着曲芜华上了楼。
“你的房间在楼上。”
曲芜华跟着爱儿过来以后才看到那一阶阶木制楼梯,一踩上去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令人不免担忧楼梯会不会就此裂开,她就要从半空中掉下去了。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爱儿劝说道:“放心吧,这些木头很结实的,我小时候天天在这跑来跑去,也没见它坏过。”
曲芜华笑了笑,转头之际看到墙壁上的涂鸦。那些涂鸦有的是用蜡笔画的,有的是用粉笔画的,看画画的风格还不是出自同一人的手。
“这里有很多小孩子吗?我刚刚过来的一路上都没看见几个人。”
“明后天有冷空气要过来,还可能会有强降水,村民们都去地里挖番薯了。”
不知有意无意,爱儿没有回答小孩子的问题,曲芜华也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没有再问。
二楼房间的门是开着,一直通着风的。
常年通风的房间里本应该没有什么味道,曲芜华却闻到了一丝古怪的气味,说不上来是什么,就是有点介意。
爱儿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完整的粉色四件套,用比刚刚在下面还要快的速度收拾起来。
曲芜华直觉爱儿并不想和自己多待,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爱儿想在下面多看慧心几眼。
她还想借着同为女性的便利,从爱儿口中套话,暗暗在心中和慧心说了句对不起,果断地卖队友:“爱儿,你是不是喜欢慧心啊?”
爱儿咻地扭头,耳朵都红了,还要嘴硬:“没有的事,你不要胡说!”
“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总之,总之我是不行的。”爱儿的情绪低落了下来,手里收拾的动作跟着变慢。
“为什么不行啊?”曲芜华还不信了,“因为他是和尚吗?放心吧,和尚现在也能够结婚生孩子的。”
“不是这个。”爱儿摇头,没有往下说。
曲芜华揪着爱儿的袖子撒娇,“好爱儿,你就满足我的好奇心吧!你这话只说一半,我好奇到挠心挠肺,你要是不告诉我答案,我晚上肯定睡不着啊。”
她的撒娇是特意练过的,不管是水润的眼睛,看起来很是无辜的圆圆杏眼,还是软乎乎的语气,把她当继承人培养本应该十分严厉的师傅祁红莲都受不住,更不要说第一次接触的人了。
爱儿果然没有挡住曲芜华的撒娇攻势,“他是外地人,我们村里不和外地人通婚的。”
“你们村还有这种奇怪的习俗啊?”都已经这个年代了,还保持着不与外地人通婚的习惯,曲芜华直觉这里面可能有问题。
“那也没关系嘛,你可以只谈恋爱不结婚。”
爱儿:???
满脸三观被震惊到了的表情,还能这样的吗?
“你是不是没出过岛啊?外面的人都这样,合得来就在一起,不合就分,哪有谈一个对象就一定要结婚的?”曲芜华轻描淡写地说着渣女宣言,“人的一生这么短,不多交往几个男人,怎么知道谁最适合自己?只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那也太亏了!”
曲芜华那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的模样,着实把爱儿吓得不轻,新的四件套刚刚套完就抱着换下来的四件套跑了。
曲芜华哈哈大笑,趴在门口对爱儿挥手:“爱儿,随时欢迎你来向我取经啊,恋爱经哈哈。”
爱儿的脚步一顿,跑得更快了。
下楼后迎面看到慧心,脸色瞬间涨红,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跑。
慧心:“……”
曲芜华去擦木床头上的灰尘,弯腰时意外看到掉落在床头和墙壁之间缝隙里的东西,搬开床头柜,发现那是一张口香糖的包装纸,还挺干净的。
曲芜华随手把包装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把床头柜挪回去,擦完桌子就下去。
他们三来的时间不上不下,已经过了午饭,晚饭又早了些。
曲芜华踩着咯吱咯吱作响的楼梯下楼,看到慧心和方有德站在前院,刚从屋里走出来,就看到爱儿抱着两床四件套出门。
“爱儿,你去哪啊?”
“我去水井边洗。”爱儿回头时看到慧心,想到曲芜华所说的那些话,什么只谈恋爱不结婚,不多谈几个会吃亏,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连忙转身跑了。
曲芜华笑了笑,也不问爱儿为什么明后天可能强降水,今天还要去洗床单。
“我想去矿井看看,你们俩去吗?”
慧心:“去。”
方有德:“走吧。”
村长家现在似乎只有村长一个老太太和爱儿这个年轻的曾曾曾孙女,他们也不好去打扰一个眼瞎耳背的老太太,出门后没多久看到那个和他们搭过话的大妈在院子里掐葱。
曲芜华过去问了几句,大妈热情地告诉他们矿井怎么走。
这里的路没有特意浇过水泥,像是工程做了一半放弃的样子,有些地方都是用小石子铺的,走起路来相当不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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