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淑妃,曹太后问身边服侍的马香儿,“你呢,你想不想出宫?”
去年年末夏无方查抄丞相府的时候,除了搜出曹丞相通敌罪证之外,还有曹丞相等人做出的其他恶行证据。
其中就有收买马香儿父母,伪造玉佩,让马香儿冒充沈流云这件事。
马香儿父母财迷心窍,竟敢欺君。他们明明知道马香儿是自己的亲女儿,却说是捡来的孤女。马香儿父母自然是罪不可赦,被暗行卫拿下问斩。
马香儿虽然冒充沈流云入了宫,但她本人不知情,皇帝饶了她一命,曹太后把她留在祥如宫当宫女。
“香儿已无父无母,无处可去,愿留在宫中侍奉太后。”
……
翌日,淑妃就去见了皇后。
原本淑妃觉出身世家名门,父亲又是朝中重臣,她自恃矜贵,是根本看不上村姑九月的。
但淑妃万万没想到,最后她却输给了村姑九月。
如今九月当了皇后,淑妃也只能低头。
她记着太后的提点,来东来殿见皇后。
陛下如今行事完全不顾祖训规制,九月当了皇后,竟住在东来殿。
不过,淑妃已经没有心思去分辨这些了,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参见皇后。”
进了西偏殿,淑妃恭敬行礼,等九月赐座,她就捏着帕子哭得梨花带泪。
九月有点心虚,她当然知道这几日淑妃的惨状。
不过萧定说得也没错,淑妃日常用度实在过于奢靡。
所以九月要配合萧定,将这出戏演完。
“淑妃,你这是怎么了?”九月面上担忧,明知故问。
淑妃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收了眼泪,凄凄惨惨的望向九月,“皇后娘娘,您救救臣妾吧。臣妾已经有好几日吃不饱了。”
九月心中诧异,难道陛下又把他的独创的“饿肚子惩罚”用在了淑妃身上?
只见淑妃继续哭诉,“陛下让臣妾在院内种地,然后命御膳房缩减了臣妾的用度,都是些清粥小菜,少有荤腥。臣妾实在用不下啊。”
九月:……
原来是淑妃由奢入俭难,清粥小菜吃不下。
“皇后娘娘,臣妾这几日饿的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了,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就娘娘救救臣妾。”
九月神色为难,“淑妃,这是陛下的金口玉言,我也没办法。”
淑妃期期艾艾的瞅着九月,声音压低,“娘娘,您若是真想帮我,自然是有办法的。”
九月看向淑妃,请她继续说下去。
淑妃破釜沉舟道,“娘娘,我想出宫!”
半月后,瘦了一圈的淑妃顺利出宫了。
淑妃出宫后,九月听说她被家人安置在城郊的庄子中,已经在帮她相看新夫婿了。
又过了半月,曹太后请九月去喝茶。
“丽才人一直被幽禁在宫中,她是哀家一力促成进宫的,如今她这样哀家也心疼,还请皇后放她出宫。”
九月自然应下。心想这件事竟这么容易办完了?
很快,宋婕妤也来求见皇后。
她入宫也两年了,皇帝至今没去她宫中一次。她听说淑妃、丽才人出宫后都打算再嫁。既然皇帝皇后不待见她,她何必留在宫中孤苦度日呢?
不如也出了宫,再觅良人。反正改嫁的后妃,又不止她一个。
九月兴然应允。
因为后宫没几个后妃,不需要那么多人服侍,九月又裁剪了不少宫女出宫。
这番动作,自然引得一些朝臣不满,说什么皇后嫉妒成性,后宫空虚有违祖制之类的。
萧定便将几个叫嚷得最厉害的朝臣拎到东来殿,让他们站成一排。
“三五年后,朕欲一举攻下南康。所需军饷辎重甚多,朕这里有个大概的账目,几位爱卿看一看。”
萧定将手中账册递给苏缺,苏缺又将账册展示给几位大臣看。
看到账册中的数目,几位大臣心中触动。
用兵军饷不是一笔小数目,但陛下爱民如子,绝不会为了筹备军饷增加赋税,所以对南康用兵所缺的这笔银子,需要从旁处想办法。
“内廷后宫开销一向是大支出。朕省下这比开销,便可填补所需军饷三四成,几位大臣既然不同意朕这个做法,那么这笔银子,就交给你们来筹措,如何?”
萧定坐在御案后,郑重万分问。
五位大臣顿时吓得一身冷汗,那可是千万银两啊,他们就算把骨头都卖了,也凑不齐这么多银子呀。
“陛下雄心壮志,一心收复南康,又不愿苛待百姓。只得出此下策,以身作则,如此明君,几位大人不支持也就罢了,怎么还在后面拖后腿呢?”苏缺立在一旁,痛心疾首道。
五位大人立马跪下,“臣知错了,陛下圣明,臣等短视了。”
苏缺呵呵笑,又亲自去把几位大臣扶起来,“几位大人知道陛下一片苦心就好。”
两人一唱一和,将五位大人说得痛哭流涕,从此再也不提萧定空置后宫,皇后嫉妒不容人这件事了。
他们甚至时不时作诗称颂帝后,带头将捐出家中银钱,充盈国库。
九月听说后,又惊又叹,觉得萧定真厉害。
萧定越发得意。
但他很快得意不起来了,因为这年秋,九月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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