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知抑制不住的哭泣着,直到脑袋发懵,她冷静了下来。擦干眼泪,她面色如常的去汇报柳玉的情况。
曾知潼疼的整个人都恍惚了,莲知说了几遍,曾知潼才听清楚了。
下一秒,曾知潼的哭叫停止,尖声问,“你说什么?”
莲知重复了一遍。
听完,曾知潼面色扭曲了下。配上她那满头的汗水,此刻的曾知潼再也看不出丝毫,当初那个温柔和善皇贵妃的影子。
莲知心神越发恍惚,她想或许以前那个皇贵妃是真的,也或许这个才是真的。
曾知潼抓住莲知的一条胳膊,收得极紧,“莲知,柳玉不成,你去,你去,你聪明,柳玉没有办法,本宫知道你定会有方法。”
莲知低着头听完,她没吭声,沉默了下,点头出去了。
离开产房,莲知走到安德身边,麻木道:“安德公公,奴婢觉得也有些失心疯了,可否将奴婢和柳玉关在一处。”
安德诧异的看着莲知,半响点了头,“当然成。”
莲知也被带了下去。
傍晚,天色彻底黑透前,曾知潼生了。
生产的过程太过漫长,生完曾知潼就撑不住晕了。
晕过去前,曾知潼听到了婴儿响亮的一声啼哭。
那啼哭短促,瞬间就没了音儿。
曾知潼醒来,就被碧荞哭着告知,孩子生下来是个死胎。
曾知潼不相信,她尖叫,“怎么可能!本宫听见了,本宫明明听见了皇儿的啼哭。”
曾知潼眼神乱晃着,“稳婆呢?你让稳婆过来,叫安德那个狗奴才过来,是安德,是安德对不对?”
曾知潼抓着碧荞的衣裳,“是安德报复本宫,害死了本宫的皇儿对不对?碧荞你在产房,你看到了对不对?”
“碧荞你别怕安德那个狗奴才,你告诉本宫,是安德对不对?你亲眼看到安德害了皇儿对不对?你替本宫去找陛下,让陛下给本宫和本宫那可怜的皇儿做主。”
碧荞垂着眼眸,“娘娘,皇子生出来脐带绕着颈部缠了六圈,确实没有呼吸。”
曾知潼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她质问碧荞,“皇儿呢?”
“你说是死胎,你把皇儿抱过来给本宫看看,本宫怀胎十月,总得看我那可怜的皇儿一眼。”
抬头看了眼皇贵妃,碧荞沉默着出去,很快抱着一个包裹进来。
曾知潼没敢伸手,让碧荞打开包裹远远看了眼,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极为恐惧的,曾知潼扭头挥手,“抱走。”
碧荞抱了出去。
安德就守在门外,见碧荞出来,示意身边的暗卫接过孩子。
暗卫接过,快速打开包裹伸手在孩子胸口点了两下,下一秒,本来没有任何呼吸的孩子胸口开始起伏,有了呼吸。
安德多看了一眼孩子,“行了,按安排送走吧。”
暗卫离开,安德这才看向碧荞,打量着碧荞,“碧荞姑姑放心,柳玉与莲知那两个丫头什么都不知道,我会将她们远远送走。”
“至于碧荞姑姑……”
碧荞给安德行礼,“奴婢不放心皇……”顿了下,碧荞这才接着说:“奴婢不放心曾姑娘,以后便哪也不去,就守着曾姑娘一辈子。”
安德笑了,“碧荞姑姑与曾姑娘主仆情深,陛下定会同意的。”
目送安德离开,碧荞抬头望了眼天空,长舒一口气。
远处响起了钟声。
那个原本受到帝王万千宠爱的皇贵妃娘娘薨了。
往后,这世间再无皇贵妃曾知潼。只有一个下半辈子,永远都得活在暗处的曾知潼。
安德回到正和宫时,许慕礼刚洗完澡。
随意披件寝衣,许慕礼坐在床边由身后李姝给他擦头发,闭眼听着安德的汇报。
最后安德迟疑着问:“那稳婆该如何处理?”
如今知道皇子活着被送走的,也就安德碧荞暗卫以及稳婆了。
碧荞和暗卫自是无需担心,唯有稳婆。
许慕礼睁开眼睛,“将稳婆安置在正和宫,家里人你看着赏点东西。”
安德张嘴,许慕礼笑了下,“行了,下去休息吧。”
许慕礼不认为自己很善良。但稳婆无辜,曾知潼生的那个孩子,也无人会关心他的死活,没必要杀了稳婆。
一个不被他承认的孩子,如今又没有科学的验证证明技术,他不认,便是有人利用那孩子也没有用。
谁能证明那个孩子是他的?没有人。
被送走的孩子,他认了是皇子,他不认,什么都不是。
安德出去后,李姝放下帕子,为男人按摩太阳穴。
半靠在她身上,许慕礼放松身体。
活得愈久,他对外人的信任感越淡。能让他全身心相信的,也就只有身后陪伴了他数百年时光的女人了。
李姝声音轻柔,“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曾知潼?”
按摩李姝可是专业的,许慕礼舒服的昏昏欲睡,声音也懒懒的。
“再过几天。”
“我答应了两位男主,让他们三个月见曾知潼一面,等曾知潼见过他们,知道深爱她的男人们没办法帮到她,她没法再抱有任何侥幸的心里,我去见她一面。”
李姝嗯了声,“知道了,睡吧。”
许慕礼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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