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揪起一小块面团,在手心揉成一块小圆饼,中间包一小勺红豆沙,或者包一个咸蛋黄。
包好的艾团是一个个乒乓球大小的小团子,放进蒸锅里上火蒸着。
伊凡转过身,想问问晓虎看懂没有,却发现肉乎乎的小朋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看了看时间还早,走过去把晓虎打横抱了起来,直起腰,她皱了一下眉,这娃又长大了,她都快要抱不动了。
把晓虎送回房间里睡下,伊凡又回到厨房。
找出一个小竹筐,装上半筐青团,再翻出齐鸣上次送来的糯米酒,和青团放到一起,等下一起带走。
等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江萍也从食百味回来了,今天全家要去墓地,江萍不放心店里的事,早早的就去食百味安排下今天的工作。
她现在俨然一个食百味后勤部部长,从厨房打杂的几个师傅,到前厅服务员收银员,都听她的调遣。
江萍把从店里带来的小笼包放到餐桌上,看看伊凡放在桌上的小筐子,轻声说,“还做了青团?”
“嗯。”伊凡点点头,也轻声问道,“白雪起床了吗?”
江萍找了块洁白的棉纱布把青团盖好,山里风大,怕把青团吹干了,盖上纱布就能保持湿润的口感。
闻言,她抬起头笑了一下,“早起了,跑步去了,她说自己都16岁了,在学滑雪的学生里是大龄青年,勤奋一点才能弥补先天不足。”
外面传来方老头起床的开门声,打断了俩人的谈话,等回过神来,伊凡笑着问,“瘦了没?”
她是问白雪这段时间运动量这么足,人瘦下来没有。
“瘦什么啊?”江萍继续吐槽亲闺女,“吃得比以前多,一顿能吃三大碗饭。”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白雪的嚷嚷声,“妈,开饭没?我饿死了。”
伊凡和江萍一起笑起来。
白雪一脚迈进厨房,莫名其妙地看她们一眼,“你们俩笑什么?早饭吃什么?”
“小笼包子。”江萍指了指桌上的几个打包盒,“等爷爷洗漱好一起吃,吃了就出门,早点出门,要不路上堵车。”
“哎,晓虎呢?”白雪问,“肯定还没起吧?我去叫他起床。”
白雪叫晓虎起床的姿势很是别致,揪住他的大头一通蹂·躏,嘴里还大声嚷嚷着,“天灵灵,地灵灵,做个法让晓虎快清醒...”
晓虎在一片嘈杂声中睁开眼,揉揉眼睛,懵懵懂懂地问,“你疯了吗?”
白雪瞬间正常,“赶紧起床。”
晓虎撅着小屁股爬下床,人更加懵懂了,“我记得我好像起过一次了呀!”
吃完早餐后,伊凡提前把路虎车从车库里倒出来。
大家陆续上车,方老头坐惯了领导位置,一拉车门,在司机后方坐下。
白雪坐了副驾驶。
晓虎坐在方老头和江萍中间,不满意地小声嘟囔着,“齐老板的车还有宝宝椅,怎么自己家的车都没有?”
伊凡双手把在方向盘上,扭过头看了他一眼。
晓虎赶紧正色道,“有宝宝椅不是更安全嘛。”
“知道了。”伊凡扭过头,发动汽车,“明天给你装一个。”
其实这车伊凡开得也不多,晓虎更是难得坐一次,她原本是不想麻烦的。
可转念一想,齐鸣那车晓虎也不经常坐,连他都细心的给装上了宝宝椅,自己一个亲姐,搞得这么粗枝大叶也说不过去。
车子开上绕城路后,很快就进了南山,窗外景色很美,树梢上灌木上都结了一层白霜,往前看去,雾气朦胧的一片。
白雪把窗户开了一条小缝,湿冷的空气扑进来,伊凡打了个寒颤。
她这才发现自己今天出门急,忘记带外套了,身上就穿着一件黑色紧身针织衫。
春寒料峭,又连着下了几天雨。
曼城向来就有一雨成冬的说法,刚才车窗一直关着不觉得,现在车窗一开,冷风顺着针织衫的缝隙浸到皮肤上,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家在车上本来就是脱了外套的,也没人发现伊凡的穿着有什么不对劲,只是白雪自己也被冻到了,赶紧把窗户关了。
车子在墓地的停车场停下,大家下车后从后备箱里取出青团和糯米酒。
往上走的一段路是洁白的水磨石台阶,下雨的缘故,地面吸收了雨水变成一种温润的米色。
他们顺着台阶拾阶而上,伊凡去管理处买鲜花耽误了一些时间,走在最后面。
越往上走,山风越大,凉风像细鞭子一样抽到身上,冻得骨头都有点发疼了。
到了方唐的墓碑前,把装着青团和酒的小筐子放到墓碑前的大理石上,江萍这才注意到伊凡没穿外套。
她轻声问,“小凡,外套呢?”
“在车上。”
伊凡随便扯了个借口,心想祭奠时间也不会太久,忍一下回车上就好了。
方老头半蹲下身开始倒酒,他是真的老了,下蹲的动作做起来有些吃力。
江萍几番催促伊凡赶紧回车上取外套,别冻感冒了。
看她那个架势,好像伊凡再不去,她就要亲自去了。
伊凡架不住催促,只好勉强答应着往山下走。
车上肯定是没有外套的,她双臂环抱着抵御一点凉风,漫无目的地在一排排墓碑之间游荡,打发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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