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芷看着洛时柯的背影一步步的走远,直到越来越远,消失不见。
余芷心里很无力,这个世界会这么复杂!
他跟她走,换一份工作不行吗?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不信他是他口中那种恶心的人。
余芷咬紧了牙,眼泪慢慢上涌,她突然明白成为不了那个拯救别人的人,她救不了洛时柯。
她做的一切都是没有起到作用。
与其说是拯救别人,不如说余芷一直想要拯救自己。
她儿时最绝望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衣柜里抱紧自己寻求安全感的时候,希望下一刻就有人打开黑暗的衣柜,让光照在她的身上,然后温柔的说:“别怕,我来救你了。”
她没有遇到这样的人,所以她想成为这样的人,这是一种对自己的慰藉。
但是洛时柯让她明白了,她救不了他。
这一刻余芷的信念开始动摇,是她选择的路错了吗?她谁也救不了,救不了洛时柯,更救不了自己。
她所作所为根本没有一点用!她就是一个废物!
眼泪堆满了眼眶,眨眼间就已经倾覆,眼泪从眼眶滑下,一艘小船翻*倒在了大海中,无影无踪。
*
当余芷回到包厢的时候,她看起来与平时无恙,没有眼泪,没有伤心,她收拾好了一切,把沉重的情绪压实在了心底。
她不想让小玉担心。
余芷在包厢坐了一会儿,就听见小玉着急道:“这洛时柯咋还不好?要我们等多久,我家10点还有门禁呢!”
余芷听到洛时柯这个名字,连带着心都颤了颤。
她缓了一下,才说道:“不用等了,我们走吧。”
小玉疑惑问:“你不等洛时柯了吗?”
余芷垂下眼,不想透露眼底的情绪,她说:“刚刚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没必要了,我们快走吧。”
小玉没意识到什么,随口问了句:“你们聊的怎么样?”
余芷强撑起笑容,睁着眼说瞎话:“挺好的。”
小玉急着回去,就没有多说什么,二人结账后一起离开了。
昏暗的角落,有一双眼睛带着难言的痛苦,一直跟随二人离去的背影,直到二人上了出租车,才舍得移开视线。
余芷和小玉回家的方向刚好顺路,出租车半路放下了小玉,再继续载着余芷回家。
坐在车上,余芷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树影,脸上麻木得没有任何表情,好像一切都结束了,又好像有什么改变了。
*
凌晨三点,会所关门,街上人影都看不见几个。
洛时柯醉了,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只是他感觉到他的心一直在哭泣。
他需要一些东西来麻痹自己,不然恐怕就会有另一些东西从眼眶倾泻而出。
他人很高大,身板也依然挺直,只是就连路都走不稳了,无端的给人一种:一棵树已经快要被压垮的感觉。
走着走着,洛时柯发现天上的月亮也慢慢变成了两个,他明白自己是真的醉了。
不然怎么会看到余芷一脸担心的在自己的眼前。
有时候洛时柯都会感叹他是真的狠心,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推远了余芷,他可真是个狠心的恶心家伙。
可是眼前的余芷是他的,他不用逃避,不用疏离,不用推远她,哪怕他知道这只是酒精带来的幻觉。
他上前拥住了她,把温暖的她抱在了怀里。
这个温暖的,永远散发着光芒的太阳,这个阴沟里的他不配拥有的太阳,终于被他拥进了怀里。
洛时柯说出了心底的话:“我真的好喜欢你。”
余芷扶着他说:“嗯。”
洛时柯继续探明心迹,说着说着,他早已经压抑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涌落:“我不想推远你,我不想让你伤心,我不想这样,可是我没有办法……”
余芷扶着他前行:“我知道。”
洛时柯带着期许的说:“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就好了,至少可以勇敢的去追求你,可惜这个世界最假的东西就是如果。”
余芷扯了扯嘴角:“没有如果,有的只是现在。”
洛时柯傻笑起来,支起身子去看余芷,因为喝醉了,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迷糊的可爱。
他伸出食指,细细的勾勒着余芷的眉眼轮廓说:“果然是幻觉,你根本不会在我身边。”
余芷笑着低下头,声音有点哑,有些难受:“嗯,对。”
她用小小的身子扶着他,支撑着他身体的力量,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他很重,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勉强。
但是她觉得自己有无穷的力量。
余芷知道她是真的,她并不是幻觉,但是也跟幻觉差不多了。
不然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叫司机掉头回到这里,一定是疯了才会在这里等到半夜三点,这是她两辈子以来做得这疯狂的事。
她还是学不会做一个聪明人,或许她就注定是个傻子。
她得去救他,得去救这个困在沼泽里的男孩,二人从小就约定过,如果遇到困难了就可以来找她,她一直没有忘过,她会遵守这个约定。
她更得去救那个躲在衣柜里的自己。
她的信念永远不会熄灭,无论遇到了什么,她不允许它熄灭,它得熊熊燃烧,照耀很多很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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