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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灵气乐了。西宁侯这是亲自抢到她头上来了?她不去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西宁侯竟然三番两次找她的麻烦?
    商铺管事想起这一年多时间里发生的事,也是极为感慨,又说道:“京城的人都知道您待仆奴好,曾为了我们亲自劫刑部大牢,有许多做买卖的朋友愿意对我们施予援手,我筹了些钱,另开了铺子,原本日子还算能过得,只是……”
    他的话音低了几分,说:“我听人说,两个月前,有蛇灵宗的人找过西宁侯,说您杀了他们的少宗主,要让您偿命。只是找不到您的行踪,要……要西宁侯的血,说是父女血脉相连,有他的血就能找到您。西宁侯二话不说,放了整整一碗血给他们带走,还……还让他们杀了您后,给他带个信儿,好让他放心。”
    青灵:“……”简直无语。
    商铺管事沉沉地叹了口气。他全家的命都是二姑娘救出来的,二姑娘待他们有恩有义,处处照拂,所以,哪怕蛇灵宗的人要来找二姑娘报仇,他也得留在这里等二姑娘回来。郁夫人去了道兴街再没消息,要是他再逃了,二姑娘回来,连人都找不着,那叫什么事!
    他又说道:“我听说蛇灵宗的势力极大,二姑娘,您可千万要当心。”
    青灵知道自己有多能惹事。她倒是可以跑得没影没踪,叫别人连找她都没地儿,商铺管事他们要是再跟着她,八成会倒血霉。
    百姓的气象跟朝廷是息息相关的,无论是京城百姓的面色,还是京城的气象都已是衰败之象尽显。大沧国即使没有护国公府作乱,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京城是改朝换代必争之地,定起刀兵,再摊上宁王这么一个皇帝,已经不是能够安身立命的地方了。
    她对商铺管事说道:“待此番事了,要是有地方去,就离开京城吧。”
    商铺管事默然不语。他也想过离开,怕被蛇灵宗的人迁怒,将全家老小都害了。可他打小就在忠武伯府,是伯爷雇夫子教他们这些小厮读书习字,看他机灵,能跑腿办事,调去给姑娘管铺子。他随着姑娘出嫁西宁侯府,成为大管事。忠武伯府唯一的嫡姑娘变成了西宁侯夫人,又有了大姑娘和二姑娘。无论是伯爷、夫人,还是两位姑娘,都待他有恩,他跟了他们家三代人大半辈子,穿过绫罗绸缎,有过锦衣玉食,如今世道这么艰难,他们家还继续受着二姑娘的庇佑。要说走,舍不得。
    青灵见商铺管事不说话,又说:“我看大沧国的新帝不是个东西,留在京城当心让他连累了。树挪死,人挪活,找个能避开战乱的地方,好好经营日子,不比这朝不保夕的强么?”
    商铺管事重重点头,“我听姑娘的。”
    青灵说,“把你的家人都叫出来,我见见。”
    商铺管事立即让老仆去请他的夫人、儿子、儿媳,刚生出的小孙女也抱来。
    一群人出来,便要朝青灵叩头。
    青灵阻止了他们后,施展清气,给他们每人结下一道护体结界。
    为了防止蛇灵宗的人看出来找他们麻烦,特意隐在皮肤下,藏得很隐蔽。这种结界,遇到跟她道行差不多的,自然是挡不住的,但抵挡煞气、普通的精怪足够的了,遇到山匪路霸劫道,拿刀子砍都砍不破,顶多破点皮。
    青灵从商铺管事家出来,便径直去往西宁侯府。
    西宁侯府的前院已经修葺一新,比以前更加气派,院子里奴仆成群。她跟青缈以前住的院子,如今换成西宁侯的儿子在住。
    主院里住的当家女主人又换人了,看起来跟青缈差不多大,一个人在屋里吃饭。西宁侯的鬼影子都没见着,显然不在府上。
    她找西宁侯还是挺容易的。
    西宁侯有句话没说错,叫做亲生父女血浓于水。他仗着是她血缘上的爹,三番两次来祸害她。可是血脉亲人,从来都是互相影响的,没有谁单方面祸害谁的道理。一方任由另一方祸害,那是因为没还手,再就是大沧国讲究孝道、男尊女卑,亲爹杀孩子、丈夫打死老婆、卖掉他们都是天经地义的事。那是大沧国的规矩,又不是她的。
    西宁侯不是放血想让蛇灵宗的人来杀她吗,她也能通过血脉追踪找西宁侯。
    她的道行高,又有法相世界护持,想用血脉追踪术算她,先留下半条命吧。西宁侯没道行,跟她是直系血亲,离得又不远,仍在感知范围内,她找他都不需要借助外力去算,直接凭借血亲间的感应,一找一个准。
    青灵在心里默念着西宁侯府,顺着感应到的方位,一路找到位于烟花柳巷的欢怡坊。
    在夜宿的公子哥儿正打着呵欠出来,见到站在门口的青灵,眼睛一亮,迎上去,“哟,这是哪家的姑娘,来这找夫君呢?”
    青灵说:“找我爹。”她说完,感知扫过欢怡坊的各间屋子,从一堆光屁股男男女女中扫过,精准地找到正搂着美娇娘睡得正香的西宁侯。
    她不愿脏足这脏污之地,释放出一团气裹住西宁侯,再猛地往外一拽。
    熟睡中的西宁侯咻地一下子飞起来,连续撞破七八堵墙,直接从后院一路飞到前院,在墙上留下一个接一个的大窟窿,“咣”地一声摔在大街上,醒了。
    青灵见他光着的,很好心地把他连被子一起拽出来的,以免得连点遮挡都没有,有伤风化。
    西宁侯在睡梦中惊醒,坐起来,大喊:“谁!”定睛一看,自己出现在大街上,吓得搂紧被子,惊惧交加地叫道:“我……我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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